133 局中人(2 / 2)

她何其有幸遇到景元帝這麼純善,擁有赤子之心的時候啊。

謝玖殷勤地三下無除二就脫了皇帝的常服,隻留下xie衣xie褲。

這是給他什麼暗示嗎?

顧宜芳原本隻想換下髒掉的衣裳,褲子保留,誰知他的小芳儀手腳麻利的連他出聲阻止都來不及,一把拽著褲腰一脫到底。

他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謝玖臉色蒼白,今日又被太後嚇了一頓,還中了暑,身體虛弱,倒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伸手摸\摸她的臉,眼睛裏麵有著明顯的紅血絲。

“你現在最緊要的是養好身子,別總是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高聲喚了聲,“來人。”

高洪書推門而入,就見到原來不遺餘力叫瑾芳儀起chuang用膳的皇帝不僅沒把瑾芳儀弄出房間用膳,皇帝本人反而脫了外衫,隻留下貼身衣褲。

瑾芳儀還是個病人啊!他在心裏狂喊,這兩貨會不會玩的太大發了,弄出人命就不好收場了啊!

“將地上的衣服送去漿洗,然後去取兩套常服來放寧安宮備著。”顧宜芳揮手示意高洪書趕緊去辦。“現在就擺膳,讓瑾芳儀在屋裏吃就行了。”

高洪書捧起衣服就走,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皇帝這才進來多短的時間,就玩到衣服上去了?是近來朝政太過繁忙,皇帝體力不如從前了?看來最近要常召禦醫給皇帝看看,好好補一補,他這好容易熬出頭做了內官監太監,又在皇帝身邊正當紅,可不能由著皇帝的性子糟蹋自己的身體。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帝玩死自己。

顧宜芳在遠離chuang榻的漆案旁盤腿坐下,聽到關門聲,才招手叫謝玖過去。

謝玖神色不定,一時間沒想明白皇帝說的那些個有的沒的到底指的是什麼。

“哭的那麼慘,真是疼的那麼厲害,還是覺得今天受了委屈?”顧宜芳雙眸含笑,謝玖很難相信這麼聰明的人會當真看不出這整件事就是個局。

在看這個當事人來看,自然清楚皇後是為了整倒她,將不知從何處得知的陳年舊事翻出來。可是在旁人眼裏,或者皇帝眼裏,哪怕她和萬鍾真有一腿,把這事炒的沸沸揚揚,本身就透著股滿滿的惡意,甚至連皇帝了設計在內。

其實上層小範圍內的閑言閑語,如果皇帝動了殺心,就已經足夠將她置於死地。可是事情偏偏鬧的這麼大,她想,或許這都出乎皇後的意料,後麵未嚐沒有朱家的運作。目的卻不隻在她,更想輿論綁架皇帝,為平流言醜聞,讓皇帝親自動手除了他一手提拔的心腹能臣。

或許別的皇帝會順勢就坡下驢,景元帝卻是個油鹽不盡的主兒,別人越是想他做什麼,他就越不願如他們的意,特長愛好就是和別人擰著來。

當年清王謀反,多少人都自請出戰,都讓皇帝駁了,硬是禦駕親征,一路殺了過去。待清王請降,又有多少人勸他斬草除根,他偏饒了清王一脈,隻斬回了京師軟禁在清王府。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都這樣了,清王一次喝醉了,耍酒瘋說如果他做了皇帝,就讓全大燕所有酒肆都備著狀元紅。眾臣習以為常清王的口無遮攔,景元帝一反常態,下旨將清王一脈殺了個幹幹淨淨。

說穿了,景元帝就是個常年處在反叛期的主兒,不和人對著幹,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好在腦筋夠清楚,不然妥妥的一個昏君。

對付這樣的人,根本不用多大的陣仗,三言兩語似是而非的話,接著的事就全憑他自己想,他完全可以自己就腦補一出比你想的更精彩的戲。你把證據全攤在他眼前,他反而認為你包藏禍心,居心叵測。

如今景元帝登基三年,眾臣還沒有足夠的時間摸透他的脈,前世大部分沒有傻透的大臣基本知道皇帝是怎麼回事,自發地研究出了一套應對皇帝的若幹守則,君臣之間你來我往,倒也相安無事。

照以往的經驗,皇帝遭人擺了一道,不用等別人出馬,他自己就拎刀上去了。

可方才她被擤了一袖子鼻涕,卻一點兒也沒生她氣的皇帝給弄的五迷三道的,隻覺得他和印象裏的又有了些不同,她開始有些拿不準他是怎麼想的,他的牌亂了。

“怎麼了,眼睛直勾勾的?”顧宜芳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兩晃。“是沒睡醒,還是哪裏不舒服?”

謝玖對上他關切的眼神,雙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身體往前傾了傾,對準他的嘴唇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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