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跪伏在地。
顧宜芳捧著茶盞,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這個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的身上。
這灘子水被各方勢力攪的是徹底的混濁不堪了,事情真相究竟怎樣,沒有比身在其中的萬鍾更清楚。隻是有些事,最是忠心的人也不可能坦誠以待。
“你與瑾芳儀的醜聞沸沸揚揚,滿京師皆知,這麼久你不出來解釋清楚,直到今天皇上召你入宮,避無可避你才擺出這番說辭。”張伏慧搖頭,“沒有證據,單憑你的一麵之辭,恐怕難以厘清。”
萬鍾抬起上半身回話,低眉斂目,態度恭謹。
“請太後恕微臣直言,那些汙蔑臣的也大多是一麵之辭,毫無依據可言。若非牽扯到女方的名譽,微臣是根本不打算回應那些個子烏虛有的傳聞。”頓了頓,他繼續道:
“這次事態嚴重,各世家的姑娘夫人也都有牽扯其中,微臣不得抓緊時間處理此事,這才沒有第一時間向陛下彙報。”
“你的意思如今有證據證明你是被誣陷的?”顧宜芳道。
萬鍾回道:“依據線報,微臣抓獲捏造、散播此事的共十六人,如今九人招供,另有七人仍拒不招供。微臣有信心,明日之前那七人也會如實招供,本打算明日帶著全部卷宗來麵呈陛下,正審訊期間,忽得陛下傳召,這才匆忙之間進了宮。”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是短短幾天就超過半數認罪,想也知道是遭了怎樣的刑訊逼供。
“本宮聽了這許久,總算聽出個大概,萬大人也解釋的很是清楚了。”久未出聲的朱德音忽然開口,目光如炬。“陛下的問話,你並未回答呢。你與瑾芳儀在之前可有交集?之前陛下問了瑾芳儀,現在本宮也想聽聽萬大人是怎麼個說法。”
終於忍不住冒出頭了?
謝玖心裏冷笑,還以為她縮頭烏龜當久了,習慣躲起來挖坑設套呢。
直言不諱地點名了她已經說過,萬一一會兒萬鍾嘴巴裏說出來的和她說的不一樣,即便沒有證據,在座的所有人估計心裏就有譜,將這種差別劃到JIAN情範圍之內吧。
原來即便她有爭鬥之心,想的也不過是熬死皇後再說,畢竟根據前世的經驗,皇後也沒幾年好活的了。誰知皇後幾次三番設計害她,這次更絕,不僅不整死她不罷休,連死後的名聲也都烏糟了,真是毒到骨子裏。
如果之前還是爭寵鬥狠的小打小鬧,從今天這一刻開始,就是你死我亡的女人間的戰爭,至死方休!
顧宜芳看了皇後一眼沒有說話,很明顯是想聽萬鍾的解釋。
“微臣依稀記得,幾年前微臣曾經拉住一輛失控的馬車,那裏麵坐的便是謝家大姑娘。”萬鍾坦蕩蕩地道:“第二天梁國夫人還派人送了謝禮。若說交集,便隻有這個。”
“哦?”謝玖難得地將視線移到萬鍾臉上。“就是你啊。”
說完,她就望向皇帝,道:“的確有這麼回事,臣妾聽母親提起過……不過是哪個臣妾就不記得了。”
人家說了她倒想起來了,她就不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的有些過份嗎?
如果四下無人,顧宜芳真想捧著她的小臉狠狠捏上幾下。
說謝玖和萬鍾有苟且,其實他是打心眼裏就不信的。謝玖才過十歲就被先皇給盯上,想著將來養大了進宮的,不是他做皇帝,也是給廢太子做妃子。一個注定要入皇宮的女子,腦袋得進多大的水才能飛蛾撲火地喜歡上這樣一個京城盡人皆知的紈絝風\流子?
“瑾芳儀方才一口咬定印象裏沒有任何交集,萬大人一說曾經救過你,你又馬上改口‘的確有這麼回事’,你是覺得yin亂宮廷的罪名就是這般兒戲?”朱德音冷聲道。
謝玖驚訝地挑眉,皇後這是憋屈久了,打算撕破臉自己上了?直接就給她扣上yin亂宮廷的帽子,也不看看上麵坐的那位臉色都綠了。皇後這賢妻是打定注意要給他腦袋上的帽子改顏色了……
“正所謂捉賊拿贓,捉jian在chuang,皇後您是一國之母,萬民的表率,吐口唾沫都能變成個釘子,這毫無根據的汙蔑臣妾還請皇後慎言。臣妾自認記性沒有那麼好,多少年前的事曆曆在目,都刻在腦袋裏。”
她強忍著頭疼,嘴角噙笑道:“皇後聰慧過人,記性絕佳,您也不能拿您那麼高的標準要求臣妾不是?臣妾這爛泥糊不上牆,就不勞皇後使勁往牆上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