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對峙(1 / 2)

豔陽高照,偏一絲風也沒有,悶的讓人悶不過氣來。寧安宮裏裏外外陷入一股詭異的安靜之中,隻有陣陣的蟬鳴。

不得不說,這場景和高洪書想的完全不一樣。

太後氣定神閑,漫不經心;瑾芳儀不卑不亢,遊刃有餘。

連書一臉焦急地跑去稟告皇帝的時候,說的可沒有眼前這樣祥和,太後重兵壓境,步輦後麵的太監捧著陽光下泛著光澤的白綾,擺明是要弄死瑾芳儀,不死不休的架式。他可是拚著老命往這邊跑,她們就給他看的是這個?

高洪書雙手交叉恭敬地擺在身前,左手在上,寬大的袖子將右手裏緊握著的禦牌遮的嚴嚴實實。

皇帝生怕他這個自己麵前的紅人到了太後麵前也不濟事,讓人給卷回來,便將‘如朕親臨’的禦牌拿出來給他帶著。高洪書徹底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哪怕是和太後鬧翻了臉,也得保住瑾芳儀的命。

有了這份體悟他是完全用了吃奶的勁兒在跑,就怕太後心黑手快,沒等他到就給瑾芳儀弄死了,如果到了那般地步,估計他這條小命也保不住,活著伺候皇帝,死了估計就得讓皇帝送去伺候瑾芳儀了。

他這心也抽抽,腿也抽抽的趕到了寧安宮,見眼前並沒有緊張到一觸即發,他也就沒將禦牌拿出來,以免太後見了反而心生不滿,憑白地令這對神經病母子生了嫌隙。

他不禁細想,那個討好連書遞過來這個信兒的小太監究竟話裏有幾分誇張。

宮裏上下都知道皇帝看重瑾芳儀,但事情沒發生,誰也預料不到瑾芳儀和太後對上,皇帝會站在哪一邊兒,那個小太監怎麼就有膽子冒著得罪太後的風險來買連書的好?當真隻是富貴險中求?

可他明白這宮裏水深,勢力又盤根錯節錯綜複雜,如同他明知瑾芳儀的醜聞沸沸揚揚卻沒有告訴皇帝一樣,不是什麼事都要說的清楚明白。

姑且不說他聽說那醜聞的時候,京師裏麵世家朝臣中間已經傳開,這麼多年在宮裏摸爬滾打,至少他還知道在皇帝麵前他再得力也不過是個奴才,命都是皇帝一句話的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在皇帝跟前當差三四年時間,沒有人比他更加小心謹慎。

一個近身太監告訴自家主子,別人都在研究你帽子顏色的事兒哦——

那不是想不想死的問題,而是得事先想好怎麼死法的問題。

好在皇帝沒讓高洪書等太久的時間,前後腳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聽外麵震天吼般的:“皇上駕到!”

高洪書為抬著轎子一路飛奔過來的太監們默默哀悼了一聲,他和皇帝是一同出的含章殿,他一個人都使了吃奶的力氣,那四個太監可是身負一百來斤的大男人,居然這麼快就到了。照他現在腿還打BIAO兒的情形看,那幾個哥們沒準現在就抽上筋了。

可緊接著一聲——

“皇後駕到。”還是把他給弄蒙了。

皇帝是自己坐轎來的,想來這皇後是在半道上碰到的。

後\宮出事,皇後跟在皇帝後麵才過來不是一回兩回了,也不知道皇後這是走運還是不走運,隻能說至少沒等皇帝把事兒解決後才顛顛過來要強。

謝玖直到看到那抹明黃出現在眼前,才終於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顧宜芳這麼快能趕來,就看得出心裏到底對她重視,隻不知道他究竟聽說了多少,冒冒然跑來,若一無所知,在太後加油添醋下,萬一倒戈相向……

她也無可奈何,她心道。

整個寧安宮,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後,和四個咬牙硬\挺著站的溜直的太監,其他人跪了一地。

顧宜芳陰沉著一張臉,擰著眉毛,黑亮的雙眸深邃幽暗,氣勢萬鈞。

他先到太後麵前請了安,沉聲道:“母後有事吩咐皇後去辦就好,她是母後親自挑選的兒媳,經母後教導,她足夠獨擋一麵。宮裏這些個瑣碎事,何勞母後操勞?”

頓了頓,“這大太陽天的,是個人都受不了,不管何事進了殿內再說吧。”

太後不為所動,四個扶輦的太監心裏卻止不住地高呼‘皇上萬歲英明’。

朱德音錯後一步站在顧宜芳身後,麵容蒼白,額間滲著的汗令她看起來有幾分弱不禁風。

張伏慧最看不慣皇後那張表情寡淡的臉,從門口下轎到這裏才幾步路的距離,就氣喘籲籲,看來是真把自己弄病了,躲這起子事,擺明是要拿自己當槍使。她心裏惱怒,麵上卻不顯,溫溫一笑道:

“這事兒交給皇後可不大好辦。”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謝玖,“瑾芳儀方才正和哀家說,要狀告皇後不作為,不勝皇後之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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