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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當陛下是心上人。”

謝玖說的一本正經,義正辭嚴。長長睫毛忽扇忽扇的,清澈如水的眸子定定地望向顧宜芳,唇角淺淺勾起,神情沒有一絲扭捏。那坦蕩蕩的表情就仿佛是旁人對著萬裏無雲的天空說——今天天氣真好,這樣天經地義的話語。

高洪書在心裏長歎,陛下,看到了嗎,這才是條漢子!

該拿捏你的時候絕不手軟,該表白的時候也是絕對的浩氣凜然,甚至你如果稍有疑問,自己都會立刻覺得對不起天地這片正氣。沒有溫柔如水的女子含羞帶怯,欲語還休,反而拉弓射箭一般,一擊中的。

明顯是做足了功課,知道皇帝霸氣外漏,內裏悶sao的個性。

這就是功力啊。

顧宜芳一怔,怎麼也沒想到謝玖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小心髒突然不受控地一跳。

“梁國公方正古板,也不知道你這跳脫的性子是隨了誰。”他輕咳一聲,臉上微微泛紅。她表白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這麼讓人猝不及防。

謝玖嬌笑,“阿玖肖母。”

“梁國夫人?”顧宜芳扒了兩口飯,眉頭輕蹙。

以往外命婦大多是太後和皇後接見,即便是闔家出席的宮廷宴會,他也不可能直勾勾盯著大臣的家眷瞅。是以多是耳聞梁國夫人馭夫有術,製下有方,在腦子裏搜了兩圈,仍想不出相貌究竟是什麼樣兒。

“過兩天時間得閑了,不如你叫梁國夫人向宮裏遞個牌子,在宮裏留了午膳,朕也好親眼瞧瞧,你們究竟是有幾分神似。”

謝玖挾了皇帝順口的小菜,左手小心在下方接著,徑自送到皇帝嘴邊。

顧宜芳不知有沒有發覺這舉動過於親密和僭越,什麼話也沒說,一口吃了下去。

“阿玖就謝過陛下恩典了。”謝玖眉眼帶笑。

她明白謝家往宮裏安人是犯了皇帝的忌諱,憑著如今的情份他才沒有深究。他心裏卻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的,叫梁國夫人遞牌子進宮,說的好聽是憐她母女分離,難得相聚,實則借機敲打的可能性更大。

景元帝乾綱獨斷,最厭惡受人製肘。

皇宮就是皇帝的家,家裏被各世家收買的人充斥難辨,這本身就是抄人後院、阻人後路的陰招。雖說世家暗中買人送進宮,算得大燕的公開秘密,在皇帝來講便如臥榻之側豎了不知多少把鋼刀,不知什麼時候什麼人操縱著,刀就落下來了。

皇帝動手清理後\宮各方勢力是遲早的,她一點也不意外。

各世家卯足了勁往裏麵塞自家女兒、侄女、甥女,但凡能扯上點兒親戚關係的女孩都往宮裏送,以至於前朝後\宮盤根錯節,按下東邊的鍋西邊的瓢又起來,清了後\宮便會帶累前朝,動了前朝後\宮格局也跟著變。

前世她家道中落,在宮中隻因秦惠妃的關係不可避免地被劃入一派,獲寵時間不長,培植的勢力也很有限。

反而謝家是世家大族,權勢如日中天。

雖然梁國公喜愛儒家,一心求學,卻是實打實的武將。尤其他那兩個兒子,淑妃的兩個哥哥遠征沙場,屢建戰功。這也是淑妃不受寵,在宮中地位卻穩如盤石的重要原因。

然而,她重生了,前世令她各種羨慕嫉妒恨的配置一下子成了自己的。

在被鬼纏著的一年中,她心無旁騖,沒心思多想其他。如今形勢不一樣了,她勢必要謹慎疇謀,趨吉避凶,將謝家的作用控製到最適宜的程度。

顧宜芳吃的七七八八,便放下了碗筷。謝玖接過高洪書遞上的錦帕,仔細地擦幹淨他的嘴角,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自然又毫無矯揉造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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