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片斷(1 / 2)

含章殿內,謝玖秀發如雲攤在榻上,小臉枕在顧宜芳的肩膀,兩人雙腿交纏,顧宜芳右手環著她的肩,左手放在她的臀部上,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空隙。

隔著珠簾,高洪書遠遠地伸長脖子往裏望,衣衫滿地,一室淩亂。

“陛下,該早朝了。”接連幾聲,仍沒人應。

昨晚這倆主兒轉戰多地,從長信宮到含章殿,搗搗鼓鼓直到天快亮才歇下。

當皇帝晃晃悠悠抱著謝芳儀走去後邊的含章殿時,高洪書幾乎快揉瞎了那雙小眼睛,曾幾何時,連更衣都懶得將手抬高一些的皇帝,居然抱起人來,還走的是段不近的距離。

他心裏狂吼,謝芳儀你也不怕摔死,你看不見皇帝那虛浮的腳步嗎?掉在地上,脖子分分鍾折斷啊!

於是他吩咐了一堆人半彎腰跟在皇帝身旁,生怕一個不小心,倆主兒有個一差二錯,旁邊有個墊背的。那大半夜的,知道的是他們職責在身保護聖駕,不知道的以為月黑風高在地上扒拉什麼寶貝呢。

“陛下——”不等高洪書再叫,裏麵暗啞著嗓子,不耐煩地打斷道:“朕的頭都快被你吵的疼死了,上什麼朝?免朝!”

高洪書縮著脖子退下了。

皇帝身體不舒服免朝,百官無話可說。和自家兄弟喝多酒,又和自家女人鼓搗了半宿,因此免朝百官怕是沒那麼好說話。言官諫諍封駁,以匡人君,雖在永徽帝強權打壓下逐漸萎靡,但先皇仁宣帝登基,仁政之下言官複起,後來景元帝登基更是扶植大批言官,使言官之氣勢幾乎達到太祖顧無憂時的鼎盛。下罵貪官,上罵權臣,連皇帝他們看不過的地方,也上書直言不諱。

景元帝是為了製衡世家大族扶持言官,給他們頭上加了緊箍咒。可是,每當看到言官慷慨激昂地斥責皇帝哪件事不對,哪句話不當,他也隻能嘖一聲,硬吞下去。

高洪書邊走邊搖頭,今天這事兒皇帝自作自受,怎麼也夠他喝一壺的。

“師父,陛下還不起?”連書急的在殿外溜溜直轉,見高洪書一步三搖頭地出來,忙迎了上去。“大臣們都在殿上候著呢,急的跟什麼似的。”

“免朝。”高洪書沒好氣地道。

“免朝?!”連書嚎一聲,當今聖上登基三年這還是頭一次免朝,還是因為謝芳儀?!

高洪書眯起眼,冷冷地道:“你告訴下麵的人,把嘴給我閉緊,昨夜皇上在長信宮幸了謝芳儀的事,就全都給我爛到肚子裏。否則,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丟的!”

“是,連書知道了。”

高洪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皇帝惹出這事,還得他去殿上知會一聲,也不知那些虎視眈眈、伶牙俐齒的大臣會不會直接將他給撕了。

“讓禦膳房隨時備著熱水。”

他吩咐完,回頭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含章殿,滿麵愁容地向前朝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顧宜芳這才醒過來。黑眸有片刻的迷茫,待仔細瞧清楚了懷裏的人,他又一下愣住,支起胳膊掃視一周,這才確定是在自己的含章殿。

顧宜芳領土意識很強,不喜歡屬於自己的空間有其他人的物品和味道,妃嬪侍寢大多是在她們各自的住處,高興了就住下,不高興直接回了含章殿,誰也不打擾誰。

他想不起來怎麼就讓謝玖歇在了這兒。

“高洪書!高洪書!”他叫了兩聲沒人應,隻見身旁的人眼皮動了動,不悅地嘟噥一句什麼,轉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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