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普天瞬間就感應到了顧左安周圍的戾氣,再僵持下去,對自己隻有壞處沒利可圖。
黃新盡管很不甘心,可是又不得不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這樣硬碰硬隻會讓自己難堪!
“老大!”
正在僵持之時,黃新那邊跑來一個小弟,咬著耳朵不知道講了什麼,然後黃新那邊的氣勢又漲了上去,卻仍見憂慮狀。
這時三豹也湊了過來道:“黃新那邊的增援好似到了,大概有七八百號人。”
“杯水車薪!”胡景冷哼道:“黃新這小子是鐵了心要鬧翻臉。我不認為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左安站在旁邊靜聽著兩人的竊竊私語,這般冷然地開口說:“青幫的內務事,我管不了。”這樣語帶雙關地拋下這一句話,竟拉著白語晴轉身便沒事人一樣地走出了顧公館的大門。
麵對他這份傲慢的輕視,黃新卻說不出一句製止的話來。
白語晴猶豫著往回望了眼胡景,雖然有絲擔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揣著一顆懸著的心跟著顧左安回了公館。
顧左安不想接手還未被料理幹淨的青幫,所以他不會和黃新過手。今天的事是一碼,兩敗俱傷並不是大家所願。至於明天會怎麼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終究,青幫是他顧左安的囊中之物!
當時,白語晴就是這麼想的。他伸手要的東西,沒有被拒絕的理由!
“胡叔叔那邊沒事吧?”她擔心地問道。
顧左安本來就不願意來,是她的固執和考慮到億青這層麵,顧左安才硬著頭皮,還在大半夜調了這麼多人來。他的心不甘情不願,可想而知。
自然,沒有什麼好語氣回答道:“他人多勢眾,你怕什麼?黃新不敢動他!”
“為什麼?”明知他心情不好,白語晴卻不知死活地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
顧左安無奈地瞟了她一眼,道:“黃新和顧普天的合作長不了!各自心懷不軌的誠意是沒有重量的。他們隻管互相利用,把心思都轉移到各自的最大利益上。顧普天利用我這把刀推了王大成一把幫黃新鏟除了這個障礙,目的不外乎王大成手中握有賬本一事。做賊心虛,恐怕事後他知道這隻是子虛烏有心理作祟的緣故,一定會後悔和黃新摻和在一起!”
“這話怎麼說?”白語晴又問:“顧普天不是和黃新想要得到接下來的一批軍火單子嗎?”
“你以為以顧普天的為人,他願意合作的必然是對自己有利可圖的東西。隻是利用對方而已!”顧左安不屑地一笑說:“那批軍火的貨源隻有少數人有消息。青幫之前一直是王大成跟進,現在由三豹協助胡景接手。盡管顧普天為黃新做中間人鋪脈搭橋,但如果你是賣家的話,這兩方人你更願意賣給誰?”
“……”這一問,倒是問倒了白語晴。她沉默了一會兒,思考了一番道:“那自然是看誰的財力和勢力能夠撐得起這麼大的一批貨嘍!”
顧左安莞爾一笑,讚賞的眼神劃過眸間:“勢力的話,兩方各占一半。若真要說的話,反倒是黃新那邊強一點。胡景剛接手王大成那邊,以前就不怎麼樣,現在更是個爛攤子。從內部來說已經是四分五裂,需要時間來愈合。不過論財力的話,這邊是占優勢的!”
“怎麼會?”白語晴納悶地一叫,隨即又立刻明白了什麼似的,沉默不語了。
表麵上,這批軍火是青幫內部王大成生前和黃新之間的競爭,可是實際上卻比這個複雜多了!胡景代替王大成接手這件事,實際上就是顧左安要這批貨,所以財力和勢力上他都會暗中推胡景一把,隻是自己站在暗處讓胡景出麵斡旋。而黃新和顧普天互相利用也都打著這批貨的注意,隻不過,各自都留著一個小心眼——顧普天不可能隻甘願做一個中間人收收中介費,他本來就有這方麵的染指,意在如此而黃新不可能不清楚!相反,黃新在心裏是不相信顧普天的,所以可以的話,他想要代替王大成和賣家直接接觸自己獨吞!
這麼一來,王大成就是因為這批貨才被黃新動了殺機設計害死,死得倒是挺怨,也是死有餘辜!而顧普天,為什麼他可以作為為數不少可以直接與貨源接觸的人呢?
想到這兒,白語晴由不住不解地望向顧左安,卻發現他正緊盯著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
他在害怕?
可能是錯覺!他顧左安會有什麼怕的?白語晴自我安慰地故作隨意,轉過頭將注意力投向了窗外的風景,卻無心觀賞。
從王大成到今晚,再到之後,這批貨又會引起什麼腥風血雨來?!
……
“讓我們來好好算算一筆賬吧,黃老板!”胡景和黃新的人,不約而同按兵不動。胡景率先打開了僵硬的局麵,往黃新這邊走來。
黃新也感應到對方的意圖,很配合地迎上前去道:“別以為接受了他的爛攤子就想取而代之在青幫站穩腳步,這隻是癡人說夢!那批貨,我是勢在必得!”
黃新毫不猶豫地放出了狠話,胡景也就不再拘泥了,很是恭敬地回禮道:“您不說起這事還好,一提起我怕到時候難辦的人會是你黃老板才對!王大成的真正死因外界以為是仇殺,可是道上的長輩們心裏清楚得很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黃新和王大成的過節自從入青幫起就由來已久。金老先生去世後,得益最大的人就自然是你了。你以為借顧左安這把刀就真的能把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撇得一幹二淨了嗎?你是什麼貨色,一起過來這麼多年,道上的朋友自然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