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放棄吧!你月殿勢力已盡數絞殺!”
“白塵,你何必苦苦掙紮?月殿覆滅已是事實!”
“要怪就怪你月殿引起眾怒!”
灰黃色的大地遍布巨大的溝壑,紛繁淩亂,盡是戰鬥過後的痕跡,一陣陣喧囂的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白塵一襲白衣如故,渾身浴血,白衫上的血跡還未幹涸,更加妖異奪目。黑發隨意地散在肩上,說不出的飄逸瀟灑。蒼白的臉上,是恒久的冷漠,手中的浮塵劍,閃著冰冷的寒光,敵人的鮮血順著劍尖滴下,充滿著睥睨天下的傲氣。
縱然他已身受重創!
縱然他已油盡燈枯!
縱然他已山窮水盡!
在他腳下,四周方圓數百丈之內,順不清的殘肢斷體、鮮血淋漓。白塵猛然抬手,劍指對麵如雲高手,揮袖抹掉嘴角的血絲,眼神淩厲:“哪那麼多廢話,要戰便戰!”
話語中毫無感情,隻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無盡的戰意與不屑。即使千軍萬馬,也巍然不動。
“好,白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就別怪老夫手不留情了!”為首的一位長眉老者神色陰鬱。
白塵歪了歪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毫無氣度的罵道:“老雜毛!你屠我月殿時,可曾手下留情過!我若屠了你全家,你是不是還得對我說聲謝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首的老者滿臉漲紅,指著白塵半天說不出話來。
“氣煞老夫!” 長眉老者一聲大吼,隨即衝了上來,二話不說便發動淩厲的攻擊。他身後的四位黑衣人也跟了上來。
白塵這回並沒有出言嘲諷,卻是神色凝重了起來,對著身旁的藍衣男子道:“宗恒,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藍衣男子滿臉是血,神色堅毅,沾滿鮮血的雙手不覺握緊了長劍:“主上,屬下必定跟隨!”
“好!”
白塵狂傲的大笑,“五位高階神皇,好大的手筆啊!哈哈哈!”
運起功法,飛身上前衝殺。
所到之處,又是一片腥風血雨,衝天的血氣,直上雲霄!
“表裏不一的家夥們,等著本座......噗!”
白塵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隻覺喉中一片腥甜,心口處,一節閃亮的劍尖從胸口一透而過,白塵楞楞看著這一節無比熟悉的劍尖,頓時醒悟。
為什麼月殿機密會泄露出去,導致月殿覆滅......
為什麼逃亡的月殿中人會被盡數找到,被仇敵斬殺......
為什麼天衣無縫的脫逃路線上會有重兵伏擊......
白塵思緒恍惚,腦海中忽然閃現出父親的言語。
“塵兒,小心身邊的人。”父親的眼神深沉,話語意味深長。
“哈哈哈哈哈哈,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哈哈哈,正是,正是如此,正該如此啊!哈哈哈哈...”白塵大笑,一個跨步,抽身而出,頓時鮮血噴湧而出。
白塵似乎感覺不到痛楚,並沒有理會胸口的透明窟窿,看著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神淡然,沒有暴怒 ,沒有怨恨,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宗恒握著長劍的手顫抖著,垂著頭,長發蓋住了臉。
“抬起頭來。”白塵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宗恒渾身一顫,並沒有照做,他恐懼,他不敢麵對白塵的眼神。
“看著我!”白塵大吼。
宗恒無意識地猛然抬頭,望著凝定的白塵,怔怔出神。
為什麼?為什麼到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他還可以如此淡然......
白塵痛苦地問道,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為......何?”
宗恒一楞,隨即,眼中的神色驟然間充滿了毒怨嫉恨,劍“刷”地一聲指向白塵,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