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後天,這怎麼可能!”羅青被對手震退,臉色蒼白,心中更是起伏跌宕。如此年輕就能觸摸到天境,如何不讓人驚訝。除了盟中的那位天之驕子,竟然還有人能夠在如此年紀便窺見天境。地境與天境之間的瓶頸乃是武道之路上真正的大坎,許多人卡在地境巔峰不得寸進虛晃光陰最後也隻能鬱鬱而終。若是那些人知道這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觸摸到了天境,恐怕他們會嫉妒得從墳墓中跳起來。
鬱瞳躲過那陰沉男子的利劍,眉頭一皺,心知此戰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了。這位麵冷勾鼻,心狠手辣的男子劍法樸實無華,功力赫然已是地境巔峰,他恐怕會是鬱瞳遇見過的最棘手的對手了。這男子豐富的戰鬥經驗絕對不是鬱瞳能比的,他的劍已是純粹的殺人利器。
那俊秀青年身上爆發出的氣息也讓鬱瞳心驚,握劍的手不覺緊了緊。這兩個大敵,該如何應對。
來不及過多思考,陰沉男子的劍又攻了上來。平凡的劍招中暗藏的盡是致命威脅。鬱瞳的身法是死亡場中得來,鬱瞳的劍法是血雨紛紛中練就。此時此刻,陰沉男子的劍卻是真正的死亡之舞,奪命之技。隻堪堪避過三劍,鬱瞳的身上已帶了傷。
“好小子,劍法倒是不弱,值得我使出禁劍了!就讓你成為我“古劍門”複仇的養料之一吧!”陰沉男子見鬱瞳在自己劍下隻是受了輕傷,大感意外出聲道。
再出手,樸實的劍已變。如花綻一般的劍法,朝鬱瞳籠了過來。避無可避,毫無破綻。
“注意了《青蓮劍冊》第一式“蓮解”,是你此生見過的最後一劍!”
鬱瞳眸中隻留劍影,心中卻沒有一絲畏懼,提劍迎了上去。劍擊,劍鳴,劍泣血。死亡蓮華,劍下生死劫。鬱瞳的鮮血染紅了披散開的白發,鬱瞳的雙手開始顫抖。無法抵擋,招招都在下風。自己的劍沒有了往昔的威力,自己在對手麵前像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羅青雖驚,但也知道此時隻有拚命施為了。巨斧再出,帶著浩大的威勢與不敗的決心。半步後天又如何,還不到最後一刻怎能失去勇氣。
巨斧朝著俊秀青年砸下,卻再次被其抵住。天境,雖隻是臨門一腳,卻也不是地境可以匹敵的。巨斧被震退了回去,羅青被震退了回去,羅青拚死的心也被打了回去。這等差距拚命無濟於事,再戰已是送死。逃麼?羅青心中湧出一股挫敗感來,一瞬又被其壓了回去。
逃跑,是武者的恥辱。寧願死在敵人劍下,也不苟活,終生痛苦。羅青再次衝了過去,是為自己武道的交待。他雖然敗過,從未逃過。這次敗了會死,但自己絕不後悔。持著斧,是去往黃泉路上的最後一舞,是武道路上最後堅持。
俊秀青年臉上閃過意外之色,他沒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會慨然赴死。伸出的劍,有了一點猶豫。無端由的對眼前之人有了一絲好感。他殺過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在死亡麵前這般坦然。如果不是因為身份使命仇恨,他或許會結交眼前這人。和他做朋友,一定很有趣。
但劍終究還是穿過了羅青的身體,血最終還是流了一地,巨斧最終還是拋飛了出去。看了看倒下的人,看了看那邊的戰場。俊秀青年收起長劍,結起手印,盤坐了下來。
鬱瞳發現這陰沉男子竟然沒有直接殺掉自己,竟似乎在磨練自己的劍法。那邊的戰況他已發現,羅青的死讓他更覺自己毫無生機。不知這種情形下,自己的對手為何不出殺招。
若有若無的黑氣從鬱瞳身上一點點出現,似乎受到召喚一般朝盤坐的青年飄了過去。陰沉男子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劍招變化,困住了鬱瞳的劍。
時間一點點過去,鬱瞳也發現了不對。自己劍竟似越來越重,魂力也動蕩了起來。腦海中傳來陣陣眩暈,隻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逝。
雁迷穀戰場,隨著羅青的倒下,道玄盟這方已經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廝殺繼續,卻是任人屠戮。那些普通的武者礦工也早已四下奔逃,不見蹤影。天穹透下的光在這深穀仿佛丟失了能量,照不見黑暗中的殤。時間一點點過去,穀中卻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忽然,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鬱瞳精神一震,腦海竟清明了許多。急忙拉開與陰沉男子的距離,運使魂力查探起體內的情形。卻發現魂力竟直接失去了兩成,而且更讓他吃驚的是自己竟忘記了怎麼運使手中的雙劍。鬱瞳在死煞之地磨礪出的劍法可是他武功的部分根基,這樣不明不白地憑空消失對其實力及以後的武道之路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抬眼看去,才知發出慘叫聲的是那俊秀青年。而他此時的情況讓鬱瞳眉頭緊鎖,心中驚疑不定。那陰沉男子已顧不上鬱瞳,急急奔過去查探情況。
“嘿嘿,這倒是奇了,如此罕見的天劍魂印竟然在十地出現。若不是偶然的話,那麼定是那幾個家夥的手筆,卻不知《天魂譜》是不是也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了。四象幻瞳和天劍魂印都出現在此地,這難道都是巧合麼?”喃喃的聲音在鬱瞳腦海響起。
“你難道知道怎麼回事?那家夥額頭的東西難道就是什麼魂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