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臉上的笑很溫柔,她看著滿是血汙的孩子,不想閉眼,還是支撐不住,眼睛緩緩閉上,兩隻手也垂落下來。
溫世黎和初七到了外麵,初七笑著說道,“秋池生了。”
話剛說完,溫世黎循著哭聲,跑了過去。
門被人從裏麵緊扣著,隔著門板間的細縫,也能夠聞到裏麵濃重的血腥味。
“秋池。”溫世黎慌神,開鎖的動作本很熟練,但他開了幾次,也沒有把門打開。
初七站在那裏,沒有動,屋裏麵的景象,她看得見,她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手腕上佩戴的鈴鐺一直在響,不停地晃動著,一圈又一圈地轉著。
鈴鐺發出的聲音,隻有她能夠聽到。
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笑容,抬頭看著天空,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看不到。
越是慌神,鎖就越難打開,初七走了過去。
溫世黎也看到她手腕上的鈴鐺在轉動,鮮紅如血的鈴鐺,纏繞在她白皙如雪般的手腕上。
鈴鐺轉動,代表什麼意思?溫世黎是知道的。
他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動作停止,慢慢地滑倒在地上。
門突然打開,溫世黎想往裏麵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但是刺鼻的血腥味,汗味,以及別的味道,他還是聞得到。
他朝裏望去,一眼就看到那隻手電筒,手電筒照耀的地方有一灘血跡,已經幹涸,說明時間已經很久了。
初七低頭看他一眼,“如果我說,能夠拿你的命換秋池的命,你換不換?”
溫世黎一點遲疑都沒有,“換。”
初七卻是不願,“活著的人更痛苦。”
她大步走了進去,抱著那個孩子,走到外麵,把孩子放到溫世黎的手上,“好好抱著你的兒子。”
門被她關上,溫世黎在外麵敲門,“初七,初七…”
“別打擾我,我可以救她。”
溫世黎敲門的動作停止,他該相信她?
現在帶著秋池下山,走路要那麼久,似乎除了相信她,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是第一次抱小孩,動作笨拙,維持著初七把孩子塞進他懷裏的姿勢。
溫世黎動都不敢動,孩子,他一直想要個和秋池的孩子。
真的有了,他卻開心不起來,一點都沒有當父親的喜悅。
小家夥一直在哭,眼淚倒是把臉上的血汙洗幹淨了。
白白淨淨的,剛出生的嬰兒基本皺巴巴的,再加上他還未足月,但看起來一點不像七個月大的孩子。
溫世黎看著看著,眼裏就有了淚水,掉落在小家夥的手掌上。
小家夥動了動手,又踢了踢腳,哭聲漸漸減弱,很快,哭聲又大了起來。
溫世黎的眼睛血紅,他用一隻手給小家夥擦了擦臉,露出一張瓷娃娃的臉出來。
看起來似乎還很胖,嘴角處還吹著一個小泡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秋池呢?”
“沒事,睡著了。”初七虛弱地笑笑,“把孩子給我,快把屋子打掃幹淨,像是凶案現場一般。”
她伸出手去,溫世黎看到她手腕上的鈴鐺,變成了粉紅色。
正想問為什麼?初七已是從他手裏把孩子抱了過來,“真可愛,還會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