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汛初至,湖江水盈,灌滿了新月村旁的清月湖。
深夜,湖心月影正沉浮。湖畔桂子頻飄香。
一陣咿呀的櫓聲,劃破了湖麵的寂靜。一艘畫舫,船頭端坐著一個輕袍暖帽的老者,一個四旬左右的美婦人,緊傍那老人身側麵坐,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依偎在那婦人的懷抱。
迎麵江風送過陣陣寒意,中年婦人輕扯一下身上披的錦緞披肩,掩在那孩子的身上,慈母的關愛是這樣的無微不至。
孩子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裏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是那麼新奇。
“早點睡吧,天不早了。”婦人看了那童子一眼,暗歎一聲,撫摸著那孩子的頭,一臉慈祥的道。
“娘,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童子用力的掙了掙母親的手,試探著道。
“外麵天冷,你身子骨弱!”婦人猶豫的道。
“讓他去吧!”船頭端坐著的中年男子呷了一口香茗,歎息著道。
婦人點了點頭,輕歎一聲,緊了緊孩子身上的披肩,慈祥的道:“別出去太久,小心著了風寒。”
“知道了!”孩子乖巧的點點頭,答應一身,便起身出了船艙。
“我到這裏也有十年了吧,隻是萬萬沒想到我葉飛竟黴運當頭,就連傳說中的穿越也穿越到了一個先天絕脈之人身上,否則以現在的家勢,就再也不用過那種暗無天日,囊中羞澀的日子了。”想到這裏,孩子臉上盡是黯然和頹喪,絲毫沒有一個孩子應有的天真和稚嫩。
原來此子竟是來自一個名叫地球的地方,隻不過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造化弄人,原來入不敷出的宅男一朝穿越以為可以改變命運,沒想到現實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成為了一個身具絕症的童子,雖有萬貫家財,自己卻無福消受。
想到這裏,葉飛不由氣悶,心中暗罵“該死!”
而就在這時,月色中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飛快的向著畫舫疾馳而來,轉眼間就到了眼前。
那童子看著巨舟向自己衝來,頓時臉色大變,可惜他身單力薄,眼睜睜的看著巨舟衝來,卻無能為力。
“少爺小心!”就在童子心中暗驚之際,一聲輕喝從身後傳出,接著就見一根數丈長的竹竿閃電般伸出,怦然一聲點在了那艘疾馳而來的巨舟船舷之上,畫舫在巨力的拉扯下,在湖麵上滴溜溜的轉了半圈,堪堪躲過了巨舟的衝撞。
“夥計,怎麼開船的?沒長眼睛啊?”出手的老者陰沉著臉,看著對麵緩緩停下的巨舟,怒聲喝問道。
畫舫的動靜早已驚動了船艙中人,夫婦二人急忙行了出來,看了老者懷中的葉飛一眼,總算放下了心來,問道:“怎麼回事?”
看了那悄無聲息的巨舟一眼,老漢凝重的搖了搖頭,顯然對著突然出現的一幕也摸不著頭腦。
“看這巨舟似已無掌舵之人,難道沒有人嗎?但見那輝煌的燈火,似又不像無人乘坐。”中年男子略一沉吟,很快便有了主意,吩咐道:“你你把船開過去看看。”
老漢點了點頭,將孩子放了下來,一轉舷就向那巨舟靠了過去。
男子細聽了一陣,見大船上毫無動靜,皺眉道:“這船有點古怪,你上去看看。”
駕船的老者點了點頭,手腳並用,三下兩下就攀上了巨舟。
“啊!”突然,老者一聲尖叫傳來,接著就見他飛也似的退了回來,也許是走的太急,竟然沒有注意到腳下,嘩啦一聲掉入了湖水中。
“怎麼回事?”眼見駕船老者如此失態,男子心中疑惑,跟著爬上了巨舟。
男子剛剛爬上巨舟,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之撲鼻而來,讓老者直皺眉頭。
“有人在麼?”老者四處打量了一番,見沒有人出現,又沉聲問道。
“老爺,怎麼了?”婦人舉起燈籠,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憂心的問道。
“我沒事,你們在那裏等著。”男子望了婦人和那童子一眼,搖了搖頭道。
看著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男子不由得直皺眉頭,心裏暗自猜測著船上發生的事情,腳步卻沒停下,緩緩向船艙行了過去。
“有人嗎?”男子沉聲問道,手上微微用力,將那虛掩的艙門緩緩推了開來。
“好一片淒慘的景象。”男子暗歎一聲,目光掃視了船艙一眼,隻見那窗台上一名英俊的少年雙目圓睜,一柄短劍直插咽喉,似乎直到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