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坐起身,目光掃向周圍,見於銘,譚寧兒與穆爾樂幾人俱是一動不敢動。他們全部屏息以待,神色緊張。
那厚重的腳步聲從屋前踩到屋後,再從屋裏踩到屋外。或許是因為毫無收獲而十分氣惱,那步伐正變得越來越急促。
“稟報,周圍並沒有搜到於銘的蹤跡。”一名士兵說道。
“將這裏燒掉!”此人的聲音沉悶,似隔著一層鐵甲在說話。
下完命令,那腳步聲便出了屋子,再沒回來過。
不一會,陣陣刺鼻的氣味傳來,劈裏啪啦的灼燒聲響徹耳畔。
等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真是好險!”穆爾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幸好他們沒有發現這地下還有一層。”
譚寧兒:“伊爾真是窮凶極惡,都殺了這麼多人竟然還不收手。”
於銘:“剛才不是伊爾的人。”
譚寧兒道:“不是伊爾還會有誰會?”
於銘:“來者是闕康!”
穆爾樂道:“城主闕康?”
於銘點了點頭:“從那腳步聲可以聽出,此人穿著一身龐大而厚重的鎧甲,整個極樂國,隻有被稱為‘鐵甲武神’的闕康才會有這種裝扮。”
穆尓樂:“可是闕康為何又要來尋我們的麻煩?”
於銘沉思良久:“唯一的解釋,就是阿父親自出手了。”
穆尓樂:“本以為憑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可以取得先發製人的優勢,現在看來,形勢似乎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見韓辰神情恍惚,若有所思,譚寧兒道:“你在想什麼呢?”
韓辰:“這闕康的聲音,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中午,在確認所有的士兵都離去了之後,韓辰與譚寧兒這才相繼從密室中走出來。
炙烈而耀眼的陽光,瞬間就將地下室所沾染的陰冷潮濕驅散的幹幹淨淨,置身其中,使人通體舒暢,睡意盎然,
韓辰頂著厚重的黑眼圈,一邊看著手中的地圖,一邊加快步伐。
地圖是於銘所作,上麵詳細標注著極樂城的山川河流,沿著指示一路北上,最後的終點正是天臨閣。
今天是與緋葉會麵的日子,或許也能趁機查出劉奎岑與伊恩諾林的藏身之處。
疲倦一陣陣襲上大腦,經過昨晚徹夜無眠的思考,韓辰對闕康的身份始終沒有半點線索。盡管那聲音似曾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為了驅趕睡意,韓辰隻能通過不斷加快速度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二人一路疾行,譚寧兒畢竟是柔弱之身,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見著與韓辰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忍不住喊道:“你就不能慢一點嗎?”
韓辰仍低頭看著地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將距離拉的越來越遠。
譚寧兒撇了撇嘴,幹脆在草地上坐下,看著韓辰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她悻悻道:“真不該跟你一起出來。”
舉目望了望四周,方圓空曠寂靜,微風掠過芒草,嗚嗚的風聲似來自遠方的低吟,不遠處的深山密林中,時而有動物的身影隨處躥動。
隨著風勢加大,譚寧兒漸覺寒意陡生。耳邊不由回響起伊爾那句話:“這個國家最有意思的地方在於,任何時候你都不用擔心自己是孤身一人。”
結合現在的處境,譚寧兒隻感到暗中有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正牢牢鎖定著她,
就連密林中的風吹草動,也仿佛是黑蟒衛活躍的蹤影。
她趕忙起身,想要朝著原路返回,突然一陣疾風從側麵襲來,接著背上一麻,她已經被點中穴位。再無法動彈。
譚寧兒雙眼滿是驚恐,身子隨著劇烈的喘息在不斷顫動。恍惚之間,她仿佛感覺到一把利刃正在切向自己的喉嚨。
正忍不住大聲驚叫,突然一隻手將他她攔腰抱了起來,
“就你這速度,我們天黑都別想走到天臨閣。”耳旁傳來韓辰熟悉的聲音。
譚寧兒虛驚一場,但很快心中那份慶幸就被氣惱所代替,正要揮手打韓辰,卻發現穴位被點,根本無法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