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這麼說來,於成肆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究其原因,還是你這個大伯一直在暗中引導著他。”
於銘:“不錯。”
韓辰:“可是造反這種事情凶險萬分,且希望渺茫,難道你就不怕他不僅什麼都無法改變,還死的毫無意義嗎?”
於銘:“這世上,能活的有意義之人本就不多,又何必強求死的有意義?
問心無愧,從一而終,便是不枉來這世間一趟。”
說完,他又歎了一口氣:“就怕我這侄兒太過執著,而導致自己無法回頭。”
正在此時,韓辰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那些士兵又回來了……”
於銘:“看來這些人是非要將我除掉不可了,但願阿父還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現在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快隨我一同進入密室。”
他轉過身來,朝著一旁的地下暗道走去。韓辰與譚寧兒也緊隨其後。
在三人都進來後,於銘立即轉動牆上的一處機關。隻聽見嗡嗡的聲響,密道的洞口很快被一塊石板遮擋了起來。
密室中悶熱潮濕,油燈的光線忽明忽暗。牆麵雖然粗瀝,地表也是凹凸不平,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多少精心修建,但它的空間卻足夠寬廣,至少可容納上百人。
除此之外,韓辰還發現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疊放著許多箱子。
留意到了韓辰的目光,於銘將其中一具箱子打了開來。見裏麵隻是一些普通的粗糧和醃製食物。
”想必你們二人現在也是腹中空空了吧,這些存糧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用來果腹還是足夠的。”
譚寧兒問道:“於老伯,為什麼你要把糧食都堆到這裏,吃的時候又下來拿,豈不是很麻煩?”
於銘:“譚姑娘,這並不是用來吃的。”
譚寧兒:“這就奇怪了,糧食不用來吃,還能拿來幹嘛?”
韓辰也覺得疑惑,這些糧食雜七雜八,各種各樣混合在一起,顯是於銘平時省吃挨餓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若不是提前儲存起來應對災荒,還會有什麼情況?
“這些糧食,是為了結束戰爭。”於銘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唏噓。
他手輕輕擦了擦逐漸濕潤的眼角,歎道:“五十五年了!腳下的土地早已白骨累累,海岸線上屍骸徘徊,
但這一切卻還要無休止的輪回下去。人間地獄,也莫過於此了吧!”
於銘的悲慟的神情,使韓辰與譚寧兒的內心感到一股深深的哀傷。許久,韓辰道:“可是據我所聞,極樂國在阿父統治之後就沒有發生過戰爭了。”
即便是將阿父視為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鐵雲眾,也並沒有將“戰亂”這個罪名按到他的頭上。
可見在極樂國民的心中,自己所處的,確實是和平的時代。
於銘聽到韓辰所言,從鼻腔中發出幾道幹笑。他問道:“你對極樂國的全部印象,應該都是來自鐵雲眾和這兩日的所見所聞吧。”
韓辰:“自然不是……”,想了想又道:“也可以這麼說。”
於銘:“那你可知,外邦人怎麼談論極樂國?”
韓辰想起那日在春雨酒館蕭牧麒所說。遂道:“外人眼中,極樂國自然是個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