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人聲鼎沸,氣氛緊迫。
一道道急報,伴隨著緊促的腳步與喘息聲,從宮外傳達而至,
侍衛們全副武裝,從宮門一直陣列到朝殿之外,所有人俱是嚴陣以待,宛如戰爭來臨的前奏。
文武百官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一個個似慌了神的孩童,此刻無不臉色愁苦,唉聲歎氣。
今日是晉寧帝國皇宮近十年來最為熱鬧的一次。
“報!西邊坊市遭遇不明襲擊,數百民眾當場慘死。”
“報!劉尚書與何侍郎府中俱遭洗劫,所有家丁與親眷無一幸存。”
“報!前去捉拿凶賊的三百近衛軍悉數失蹤,命案依然未曾停止。”
…………
這樣的急報每傳達一次,都必將使官員們的眉頭愈加緊縮
任何人都無法預料下一次聽到的,會否就是自家的噩耗。
但更令他們憂慮的還不止於此,
盡管已空著肚子焦急的等待了兩三個時辰,
盡管形勢已是萬分急迫,
可那龍椅之上的人,卻依舊遲遲未肯現身。
天已近傍晚,雖然凶訊已呈緩止之勢,牽連人數也越來越少,
但無人可以因此而如釋重負。
隻要這元凶不除,天明城,甚至整個晉寧帝國以後都將永無寧日。
“陵王駕到!”隨著太監一聲尖利的通報,
一名風度翩翩,雍容閑雅的男子,在侍從的簇擁下從後殿緩緩走出。
見到陵王,大殿之上立時安靜了下來,
文武大臣也不在交頭接耳,紛紛排好隊列,站立兩旁,
一起下跪行禮道:“參見陵王殿下!”
陵王江裕麵色平靜,一言不發。
他緩緩走到龍椅旁,手掌在上麵輕輕撫摸著,
如同把玩著最貴重的的珍寶。
良久,他瞳孔中泛起異樣的神色,身子竟漸漸朝龍椅靠了過去。
大臣們匍匐在地,不少人抬頭看到這一幕,無不是冷汗直流,
陵王雖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畢竟隻是個王爺。
對於皇帝而言,他與底下跪拜的文武百官一樣,都是帝國的臣子。
臣子的任何有意或無意的僭越,都會嚴重關係到帝王的尊嚴與地位,
更不用提坐龍椅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旦引起此類事端,那麼伴隨而至的,也必將是殺身之禍,與滅門之災。
雖然這些年來,陵王除了穿黃袍與坐龍椅之外,似乎與皇帝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這條底線,依然如鴻溝一般橫在君臣的中間。
好在江裕並未有再做出格的舉動,他轉過身來,向早已被冷汗浸透的大臣們道:“各位平身吧。”
“謝陵王殿下。”百官們直到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次災禍,是由國師府那場突變引起的。”江裕語氣平緩,仿佛在說著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為了平禍,宮中已派出了近衛軍一千人,可除了已知被殺害的四百人外,
還有六百卻杳無音訊,不見蹤影。
難道,此物真是傳說中的妖魔?
看來這次事件很是棘手啊。”
江裕不急不慢地踱著步,依舊看不到他絲毫緊張之情。
底下一名大臣道:“稟陵王!下官有一言。”
江裕看去,見是兵部尚書龍信,問道:“龍尚書有何提議?”
龍信:“下官耳聞,這行凶之物是吳國師前日抓捕的一名褻瀆天神的妖魔,
既被認定是妖魔,那他本領必定不同尋常,
若隻派出普通的兵士,那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下官建議,不如派出‘辭世者’!”
聽到辭世者,江裕眼睛一亮,但隨即否定道:“不可!”
龍信急道:“如今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天明城百姓民心惶惶,
若還不及時將朝廷威望挽回,隻怕日後再生變故啊!”
江裕:“無論如何,絕不可貿然出動辭世者。
至於除魔……既然是吳國師的失責,那麼此事就該由他自己去擺平。”
底下傳來一陣喧嘩,百官們熙熙攘攘道:“陵王說得對,此事就該交由吳國師。”
“吳國師神力無邊,想來定可擺平此事。”
同時,不少人也疑問道:“隻是,敢問陵王殿下,吳國師現在何處……?”
江裕:“他已與我跟聖上都會過麵了,
並承諾會給聖上,給晉寧帝國一個交代
此刻,想來正在趕往除魔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