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短暫溫存也可以是永恒(2 / 3)

我們走進大廳,看到裏麵已經擺了一個長線的招聘台,很多人在填寫表格,還有一些人已經填完表格在和招考的人商談了。

我看了下應聘職位,其實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除開薪水高出同行以外,福利也全都有,還有什麼帶薪休假製度、培訓機會、國外旅遊機會,難怪應聘的人員會趨之若鶩。

李駿也在那裏幫忙,見我們來了,拿了份表格過來:“杜康,你報什麼?”

杜康一瞪眼:“還能報什麼,總經理助理唄!”

我和李駿麵麵相覷,苦笑,作聲不得。我看到總經理助理的要求是:在房產業從業3年以上,本科文化,有出色的口才和應變能力,具備一定管理能力……我直接跳下去,看到房產營銷人員的要求,本科文化,口才出色,工作認真負責……試用期三個月。應聘這個反而靠譜一些。

可是杜康哪裏聽得進我們的勸告,拿著填好的表格就去找人商談。果然,沒有談多久,那人就很禮貌地說:“行了,先生,你回去等我們的答複吧!”

杜康追問:“什麼時候有結果呢?是不是還要筆試和麵試?”

那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如果一周內沒有接到消息就是不符合我們的要求,如果接到通知,就要參加麵試,由我們老總親自麵試。”

杜康看到桌子上已經放了厚厚一疊應聘材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期期艾艾地問:“這些不是都應聘總經理助理的吧?”

那人依然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耐心地說:“這裏都是應聘總經理助理職務的。”

我估計那一疊一定有幾百張,可是總經理助理隻招一個人。唉,我想杜康隻怕連複試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朝外走去,忽然,杜康又轉過身,找到李駿,讓他再給他一份表格:“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再應聘房產銷售得了。”

李駿有些為難地說:“不行啊,因為應聘的人太多了,為了不加重人力資源部門同事的工作負擔,公司有規定,一個人隻能應聘一個崗位,要不,你撤了總經理助理那邊的材料?”

“那怎麼行?萬一我考上了呢?難道為了區區一個房產銷售放棄總經理助理的高薪嗎?”

我勸他:“杜康,你先熟悉下房地產行業嘛,找到工作再說。房產營銷也不是丟臉的工作。”

“是啊,杜康,隻要你推銷了住房完成了任務,每月的提成收入還是很不錯的。”李駿也勸他。

杜康搖頭:“不不不,兩邊都不放棄,李駿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們,是哥們就幫個忙,反正別人不會知道的。”

李駿說:“我們公司管理製度很嚴格的,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說,這些資料都要電腦存檔的,敲個名字什麼都一目了然,別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聽到身後傳來輪椅咕嚕咕嚕的聲音,回頭看,隻見我們幫助過的那位殘疾女人正衝我們笑呢!

“行了,你就替你這位朋友辦吧,兩邊都報個名。”那女人吩咐李駿。

李駿應了一聲,又捅捅杜康:“還不謝謝歐姐。”

“謝謝……歐姐!”杜康嘴巴很甜。

李駿拿來表格交給杜康,低聲說:“你小子人脈還真廣,竟然認識歐姐,你早說啊!”

杜康看了眼歐姐,她已經轉動輪椅走了,說:“我哪有認識她?就剛才我和曉明幫了她一個小忙而已。她究竟是什麼人啊,看那樣子不像普通人。”

李駿說:“豈止不是普通人,她是我們的老板娘呢!”

我們“啊”了一聲,真出乎意料,沒想到這個叫歐姐的女人竟然會是紅潤地產老板的夫人。

李駿說:“她叫歐慧,是我們老板的大學同學,她很有能力的,隻是後來爬山的時候摔成了殘廢,一條腿報廢了,聽說還喪失了生育能力……可是我們老板對她還是一往情深,我們老板長得相貌堂堂的,在公司裏也是說一不二,唯獨對這個老婆那是愛護有加,真讓人覺得奇怪。”

杜康說:“拉倒吧,現在哪個老板不是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的,他是擔心離婚要分割財產吧!”

李駿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應酬也許會有的,但老板對這個老婆的疼愛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反正她既然拍板了,你就破例兩邊都報,我順便去替你說說,就說是歐姐讓你這麼報名的,暗示下人力資源的同仁們,他們會看著歐姐的麵子給你開點綠燈也不一定。”

“謝了,哥們,事情完了後我請大家喝酒。”杜康拍拍胸口許諾。

看來杜康的運氣還真不錯,不過隨手幫了個殘疾人,就換來這樣的幸運。

(3)

和杜康分手以後,堂姐打電話來了,劈頭就問:“你和喻蓉是怎麼回事?”

我裝傻:“沒怎麼回事啊?”

“別給我打馬虎眼,喻蓉說和你沒戲了,你早談了個女朋友,還撞見了,你小子不錯啊,劈腿這樣的事情你也幹得出來。多好的姑娘現在被你害慘了,人家現在在醫院打點滴呢!我看你怎麼對她交代,怎麼對我交代。”堂姐說話依然是這麼咄咄逼人。

我愣住了,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姐,喻蓉在哪家醫院,我去瞧瞧人家。”

“她在人民醫院……”堂姐把地址告訴給了我,又追問我林咿呀的事,我沒時間向她解釋,草草應付了幾句,就打了個車朝人民醫院趕去。

一路上,心裏真的百般不是滋味兒。

我被段黛兒拋棄過,明白感情不是一場遊戲,投入其中,會享受愛的甜蜜也可能會被它傷害。因為被人傷害過,所以知道那滋味有多麼難受。我並不想傷害喻蓉,尤其是她是那麼好那麼純真的一位女孩,她用她的真心對待我,可是我還給她的,卻是欺騙……

但如果繼續隱瞞,這份傷害隻會越來越大。現在,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喻蓉能夠原諒我,雖然不可以做朋友,但至少不要恨我。我和她畢竟並沒有正式確定關係,感情還不那麼深厚,也許她不會恨我有多深。

我趕到醫院,在走廊上,看到正坐在位置上打著點滴、有些發呆的喻蓉。

我慢慢走近她,坐在她身邊,她竟然也沒有察覺。她清秀的麵容此刻有些蒼白,幾天不見,憔悴了很多。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喊著她的名字:“喻蓉。”

她驚訝地轉過頭來,瞪大眼睛:“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聽堂姐說你病了,特意過來看看你。”

她耳朵上戴著的銀耳環不見了,也許也扔掉了吧!

她沉默了片刻,方說:“其實沒事的,不用特意趕來看我。”

我們都靜默了,走廊上來來往往很多人,我們卻仿佛置身世界之外,各自想著心事。

良久,我方想起問她究竟得了什麼病。

她說:“沒什麼,有點發燒而已,小毛病……”

我看著她打著點滴的胳膊,說:“你挺勇敢的,打針居然麵色不改,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病得奄奄一息了都不肯打針,哭聲幾乎可以把醫院震跨,厲害吧!”

她笑了起來:“我比你還膽小呢,醫生要給我打針,我就邊哭邊爬起來就跑,好像什麼病都沒有了。”

“可你現在出息了啊,不怕了。”

“怕,怎麼不怕,隻是不好意思哭罷了……”她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流下了眼淚,一顆一顆,從眼窩深處滾落下來……

我的心一顫,伸出手去,輕輕挽住了她的頭,讓她把頭靠在我的胸口,說:“別怕,別怕,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吧,你喜歡聽什麼故事,恐怖的還是喜劇的?”

她在我懷裏輕輕搖著頭,低聲啜泣起來:“聶曉明……你身上有爸爸的味道……小時候,我怕打針,爸爸也是這麼抱著我的……我一直想找一個像爸爸那樣疼愛我的人,可是,我找著了,卻是別人的了……我該怎麼辦……我……我真的好難過……”

我強笑著說:“你總是把我說的那麼老……其實,我真的沒有你爸爸好,是我不對,希望你能原諒我……我認識咿呀在你之前,隻是那時候,我和她並沒有交往……你是一個好女孩,是我不配你,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更像你爸爸那樣疼愛你的人。”

她擦擦眼淚,望著我:“那個女孩,我看著麵熟,她是不是一個演員呐?”

我點點頭:“可是我認識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的職業……你說好不好笑。”

她說:“嗯,她真漂亮,是男人都會喜歡她那樣的女孩的。”

我說:“喻蓉,如果你願意,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其實做朋友的話,關係更為長久。你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

她想了想,竟然點點頭:“如果是別人我一定不會答應的,畢竟是拒絕了自己的人,不過,我很信賴你,相信你不會傷害人,我願意做你的朋友。也希望你能過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