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杜康真的有些急了,一拍桌子:“如果我找著了像樣的工作了你怎麼說?”
聶曉丹輕蔑地一笑:“如果你找到一份白領工作,體麵又有前途的,你想怎麼樣都行。”
“呀,你們是打賭嗎?”大夥這下興奮起來了。
杜康豪邁地灌了瓶啤酒說:“打賭就打賭,如果我找了份好工作,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嫁給我,從此對別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怎麼樣?你敢嗎?”
喻蓉拉了拉聶曉丹,提醒她冷靜一點,可是我的堂姐哪裏是冷靜的人,馬上也一拍桌子,站起來:“行,但是有個期限,不然無限期找下去,我難道還陪你打一輩子的賭嗎?一個月內,你找份工作讓我瞧瞧,如果你找著了,我就和你交往,找不著,你從此不許再對任何人說我是你女朋友,也不許再接近我,以後見到我就躲到50米外去,怎麼樣?”
杜康拍著胸脯說:“行,不就一份白領工作嘛,隻要我去找,沒有找不到的。”
聶曉丹想了想,補充一句:“我可提醒你,不許做舞弊,不許靠家裏的關係、朋友的關係幫忙找,隻能自己看招聘廣告、去人才市場求職。”
大家更加興奮了,馬上找羅著找紙和筆,逼著他們簽下了這份賭約,然後填了日期按了手印,將賭約交到我這個最合適的中間人手裏。
我最了解杜康,他這個大少爺,從畢業以後就一直在家裏幫忙,什麼時候出去找過工作受過那份罪?要車有車要房有房要錢有錢的少東家還需要工作嗎?
不過讓他吃點苦頭也行,反正可以早點醒悟離開我堂姐,我堂姐這樣的女強人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賭約鎖到了我的抽屜裏。說好一個月以後大家做個見證再來這裏吃飯,兌現賭約。
氣氛頓時變得活躍了,大家談談笑笑,一頓飯吃到了下午三四點。因為堂姐晚上還要去電台做節目,杜康送她,大夥這才跟著四散而去。
喻蓉幫忙收拾著餐具,我實在覺得不好意思了,將她從廚房裏拽了出來:“喻蓉,今天多謝你了,不能再麻煩你了,不然我真的過意不去。”
她笑了笑,看到桌子上她送給我的那個禮物,包裝還沒有拆開,走上前去,說:“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給你了,你可別嫌棄。”
她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繡著金線的藍色領帶。
她把領帶遞給我,我忙說:“挺好的,挺好的。”
喻蓉說:“我看你身上這件淡黃色襯衣就和這條領帶很配襯。來,我替你係。”
她又拿回領帶,在我的脖子上替我係了起來。
我的臉騰地紅了,覺得應該要解釋幾句了。
“這個……喻蓉……你你你,你是怎麼看我的?”我舌頭有些打結。唉,拒絕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我怎麼忍心呢?
喻蓉抬起頭看著我,大眼睛裏滿含著羞澀:“沒什麼啊,就覺得你挺好的。”
“其實,其實我這個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我比杜康還壞……”
她“撲哧”一聲樂了:“從來隻聽別人說自己多麼的好,可從來沒有聽誰說自己比別人壞的。”
“那個,是真的,我,我現在真沒有想過,也沒有做好準備給一個女孩子幸福,我覺得,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我,我不想耽誤了你……”
她的手擱在我的胸口上,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固,一絲憂鬱漸漸浮上眼簾,她低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並不合適你……”
“不不不,不是,但是,那個……”我舌頭繼續打結,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可以不傷害她。
她慢慢抬起頭,怔怔地注視著我,憂傷地說:“你覺得我不適合你,對嗎?我不符合你的標準,對嗎?”
我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不是的。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隻是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你這樣的女孩應該找那些事業有成的男人,可是我,真的我覺得我挺無能的,27歲了,就一套貸款買的小房子,沒有多少積蓄,我真的沒有信心可以讓一個女孩幸福……”
我說的很現實,其實不正是因為如此段黛兒才離開我的嗎?
喻蓉說:“對這些我並不在乎,我也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我知道自己的標準是什麼,我隻想找個本分的男孩過平淡的日子……你是怕我給你帶來什麼壓力嗎?”
門鎖忽然響了,隨即門被推開了,手裏提著一個大盒子的林咿呀走了進來,臉上依然戴著她的大墨鏡。她嘴裏嚷著:“聶曉明,你的狐朋狗友們都走了嗎?”她的話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僵在那裏,怔怔地盯著我和喻蓉,一絲怒意漸漸浮出唇邊。
“聶曉明!”她嚷了一聲,將手裏的大盒子狠狠地砸向我,盒子裏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沉甸甸的,沒有扔出多遠就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喻蓉詫異地望了望她,又轉頭看著我,一副等待我解釋的樣子。即使在此刻,她表現得也是如此鎮靜冷靜,對比之下林咿呀是多麼的任性和暴躁啊!
我低聲說:“喻蓉……她,她是我的……”我忽然想起“約法三章”,不可以公開我和林咿呀的關係,“女朋友”三個字硬生生地縮了回去,擠出“好朋友”這個曖昧的詞。
喻蓉“哦”了一聲,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如何看不出來林咿呀和我之間的曖昧關係。可是她再沒有說任何話,隻拿起手袋,低著頭,默默地從林咿呀的身邊穿行了過去,消失在門口。
林咿呀的眼睛一直盯著喻蓉看,示威一樣用力關上門,大聲質問我:“她是誰?你說,她是誰?”
我走上去,解釋:“就是普通朋友……”
“你撒謊,你騙誰呀你,別以為我是睜眼瞎,你這樣花心的男人我見得多了,比花心,容大為算是你的祖師爺了。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為你係領帶嗎?哼,虧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給你買了一套廚房用具帶給你,這麼沉,手都勒出血痕了,這可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恰好看到你在這裏和別的女人偷情。”
“我哪有啊!是真的,我,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叫喻蓉,是我堂姐的朋友,今天你不願意留下來替我招待朋友,我堂姐就叫她來幫忙的。”我真的很怕林咿呀生氣。
林咿呀指著我說:“你撒謊的本領可真高啊,她的耳朵上戴著什麼?別以為我沒有看見。”她從錢包裏拿出我上次送給她的那半枚銀耳環:“真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一對耳環送給了兩個女人,你是摳門摳到家了,還是變態到極品?”
我驚喜地接過那枚耳環,開心地說:“原來你一直留在身邊?我還以為你早扔掉了呢!怎麼不戴呢?你不嫌棄這份禮物寒酸吧?”
林咿呀說:“別想轉移話題,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在劈腿?如果你想劈腿,我們趁早結束,我工作這麼忙,不想為了這點破事情讓自己分心。”
我拉著她,坐了下來,一五一十把堂姐替我做媒,認識喻蓉的前後經過詳細說明了。末了,我指天發誓:“我和喻蓉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隻是談得來,隻是好朋友而已。”
或許我誠懇的態度讓林咿呀相信了我,她說:“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一次,但是這枚耳環我絕對不會要了。”她將耳環從窗口扔了出去。
我點點頭:“那以後我再買份你喜歡的禮物送給你。”
她遞給我廚具,裏麵是刀具四件套。
“嗬嗬,以後打架的話可有家夥了。”我苦笑著說。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從桌子上拿起剪刀,哢嚓一下將我的新領帶給剪成兩截。
“這是她買給你的禮物吧?我這次算警告,下次可不會隻剪領帶這麼簡單了。”她“啪”地扔下剪刀,得意地笑了。
我心疼地撫摸著領帶,哀歎它的壽命如此短暫。
林咿呀的表情又變得溫柔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坐著別動,家裏讓我來收拾。”她朝廚房走去,不多會,隻聽一聲巨響,估計又打碎了我的碗。
我哀歎一聲,心想一見鍾情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事情,再沒有比我更傻的人了,放走了一個賢惠的姑娘,甘願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母夜叉”牽著鼻子走。唉,怎麼剛認識林咿呀的時候覺得她是那麼的溫柔可愛,可是到現在,好像越來越潑辣了,我是不是進了迷魂圈了?
想是這麼想,我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追到了廚房裏,握著她白嫩的小手心疼地問:“瞧瞧,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有沒有傷到自己?”
她對我微微一笑,我的世界就傾城了。
愛情,究竟有多麼奇妙?它可以讓人徹底失去理智,全部被感情牽著走,明知道對方身上有種種的不夠美好,依然當她是手心裏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