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薩爾一臉愕然的點頭。
“嗯,有一個好消息和你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好消息。”
“彈片已經被我取出來了,他現在還活著。”
“壞消息呢?”
手術刀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彈片打穿了主動脈,人已經沒救了,我希望他可以像個真正的軍人那樣死的從容點,可是那家夥大喊大叫,搞得我很煩,所以我就動了個小手術……”
“什麼小手術?”
“把他的嘴縫住了。”
費薩爾看到自己戰友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關鍵是嘴唇被縫上的恐怖場麵,估計費薩爾一個星期都不會再有好胃口了。
費薩爾舉辦了一個簡易的伊斯蘭教禮,四個利比亞人圍著戰友的屍體,手拉著手,閉著眼睛,輕輕念著《古蘭經》,“我必定要使死人複活,我必定要記錄他們所作的善惡,和他們的事跡;我將一切事物,詳明地記錄在一冊明白的範本中。是我使死者複活,我也寫下他們以前所做過的事和他們遺留下的事跡。我把一切的事都記在一本清楚的記錄中。
我必定使死亡者獲得新生,把他們的舉動和影響記錄好,每件事都在明確的典籍中記載分曉。……讚頌真主,超絕萬物!一切事物的主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們隻被召歸於他。
光榮歸主,一切事物的主宰都在他手中,你們都將被帶回到他那裏。讚美主啊!他大權在握,萬事能及,你們終將向他皈聚。”
聽著這些古奧的經文,謝鋒的心慢慢沉靜下來,腦子裏仿佛升起一片白光,將硝煙、殺戮和戰火全部驅散,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陽光的時代,看到了自己的老師、同學,還有爸爸媽媽,不知不覺的淚水在臉上變成潮汐……
草草安葬了死者,費薩爾又問謝鋒,他們為什麼要去班加西。由於費薩爾是政府軍的人,謝鋒也沒隱瞞,就把和卡紮菲政府之間的協定講了一遍。
阿拉伯?費薩爾嘴裏不停念著這個名字,臉色發白的低著頭。
“你知道這個人?”謝鋒馬上覺得有點不對勁。
費薩爾忙搖了搖頭,但他的眼裏卻充滿了恐懼。這家夥顯然在撒謊!
謝鋒還想問下去,rose冷冷的說了句:“你還嫌自己說的不夠多嗎!”
謝鋒抬頭就看到rose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波羅的海般的溫柔清風換成了利比亞的沙漠風暴。
從她的眼睛裏,謝鋒隻看到兩個字:殺機!
夜幕沉了,那幫家夥一到房間就睡的跟死豬似的,好像比賽似的打著呼嚕,所以謝鋒主動選擇今晚值夜。
晚風嗖嗖的,刮得臉生疼,他緊了緊衣領,學著利比亞人的樣子把頭臉包在頭巾裏,摸著冰冷的槍管,想著心事。
一個黑影在眼前一閃,把謝鋒的思緒打斷了,他馬上就看出來,那是rose!
他跟著她來到費薩爾幾個人的房間門口,然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rose連頭也沒回,右腿踢起一個直角,腳尖正踢在謝鋒下巴上,謝鋒疼的一咧嘴,狠狠推了她一把。
月光照不到這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能看到女人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和她手裏的軍刀散發著相同的冷色。
刀光一閃,刺向謝鋒的胸口,速度快的根本不容人做出反應,謝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擰,rose悶哼一聲,可能被弄疼了,但刀還緊緊握在手裏,一鞋跟蹬在他的小腿迎麵骨上,謝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心裏罵了句,臭婊子真他媽夠狠的!低低的聲音說了句:“是我!”
rose停手,握著軍刀的右手卻沒半點放鬆,“你想幹什麼!”
謝鋒冷笑一下,一拳打在她小腹上,打得她彎下了腰,“哼,一人一下,咱們扯平了。”
rose可沒那麼容易扯平,一個高腳背把謝鋒左臉提的腫起來,還想再動手,被謝鋒狠狠握住手腕,“別打了,算你狠行了吧。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麼!”
“殺了裏麵的家夥!”
謝鋒吃了一驚,這個女人真是個十足的瘋子,“為什麼?”
“都是你幹的好事,傭兵的任務是不能說出去的,聽到的人必須要死!”
“他們也是政府軍,難道還會背叛卡紮菲不成?”
“有可能。野狼決不允許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