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燈光看過去,身下的汙水一片渾濁,分不清是汙水還是血水。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屍體越來越多,還漂著各種垃圾和糞便,強烈的惡臭使人的嗅覺神經都要崩潰了。
有時候他們要踩著屍體“翻山越嶺”,但後來水越來越深,他們隻能靠遊泳,嘴巴和鼻子都汙水淹沒,過了三個拐角,汙水已經填滿整條管道,他們不得不潛水行進,盔具燈的照射下,是一片恐怖的人體殘肢和動物屍體的景象,讓人看一眼都要崩潰。
一邊行進還要一邊推開那些恐怖的障礙物,這種滋味兒真他媽不是人受的!
終於熬過了那片深水區,謝鋒露出頭,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大口氣,強烈的惡臭灌進胃裏,好像有把刀子在裏麵翻攪,一大口穢物吐出來,正巧撒旦那家夥正張嘴換氣,這一口一點沒浪費,全都給他做了免費午餐。
看到無比惡心的場麵,rose也忍不住吐了,清道夫、野獸、走火全都哇哇的吐,恨不得把腸子都吐出來。
終於走出那條地獄般的管道,撒旦揮舞著拳頭大罵:“我發誓,一定要殺了烏鴉那個混蛋,不,要把他扔進該死的管道裏,讓他好好嚐嚐這種滋味。”
rose臉色發白,聞著自己身上那種味道,她恨不得自殺。
槍聲已完全聽不到了,又走了幾百米,前麵有個小水窪,這幫人不分青紅皂白,全都跳進去衝刷身上的汙垢,謝鋒恨不得把皮膚都搓掉,小水窪裏隻不過是雨後的積水,被他們一通汙染,很快也變成臭水坑了。
聞了聞身上還是帶著強烈的惡臭,高溫酷暑很快就把衣服蒸幹了,但那種死人味卻更加濃烈。
他們和費薩爾那些殘兵敗將在城外會合,進城的時候十幾個人,現在隻剩下四五個殘兵敗將,要多慘有多慘,不過謝鋒他們也比人家強不了多少。
他們在和叛軍遭遇戰的時候和rose他們失散,多虧了謝鋒和走火牽引了叛軍絕大部分兵力,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活著出來。
一場生死戰下來,清道夫他們像見到老朋友一樣和幾個政府軍的倒黴蛋熱烈擁抱,那些人差點沒被臭死,但他們打骨子裏害怕這群惡魔,一個個捏著鼻子、皺著眉頭,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在邁格龍城外稍作休整,便繼續班加西方向進發了。
負重越野對這些體力變態的家夥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一天一夜的時間穿過利比亞東部沙漠,奔行到紮維耶邁蘇斯的時候天色剛好黃昏。空曠的沙漠裏,他們終於看到烏鴉那個混蛋正抽著煙,陶醉在重金屬音樂裏,撒旦可不管那麼多,一把把烏鴉從車裏拖出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通點炮,打的烏鴉鼻子嘴竄血,“狗娘養的,你指的路太妙了,你也該嚐嚐爬死人堆得滋味。”
烏鴉還了他兩拳,忍著嘔吐的欲望罵道:“混蛋!放開我。我怎麼知道那裏有死人,那是唯一一條通往城外的管道,如果你想被叛軍打死的話,就別從那兒走。”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廝打著,走火那幫家夥卻抱起肩膀,津津有味的欣賞,一點兒攔架的意思都沒有。
烏鴉當然不是撒旦的對手,很快被打成豬頭,撒旦的嘴角也被打破了,不過彪悍的家夥一點也不在乎。
一直打到沒力氣了,撒旦那家夥忽然笑了,烏鴉也笑了,其他的人也跟著大笑。謝鋒歎口氣,唉,人,不能變態到這種地步吧。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費薩爾幾個人才狼狽趕來,一路上他們可是吃盡了苦頭,他們畢竟不是駱駝,幾十公裏的長途奔行,讓體力糟糕的利比亞政府軍幾乎脫水。
他們找到了計劃裏的沙漠旅店,這裏絕對安全,是卡紮菲的特情人員的秘密聯絡點,女老板和服務員清一色是老卡總統安全衛隊退役下來的女兵。
她們把計劃準備好的假護照、假證件,以及一些攝影器材和服裝,交給野狼敢死隊,她們做事很講規矩,不該問的事一句話不說。但謝鋒看得出來,這些女人個個身懷絕技,表麵上對你彬彬有禮,要是惹毛了夠你喝一壺的。
算她們有心,還提供了一輛特製的防彈越野車,掛得是UN字樣的特別通行證,之所以說特製,是因為在汽車的地盤設計了夾層,便於隱藏武器彈藥和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回澡,換上利比亞平民的衣服,圍著篝火吃著香噴噴的烤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