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解釋說,現在利比亞局勢嚴重,所以邊境控製的很嚴,怕有基地組織的人混進來,協助反政府派別。
謝鋒有點不明白,基地組織不是在中東和阿富汗嗎,怎麼還會和利比亞扯上關係。
那家夥說,基地組織在全世界都有分支,協助反政府武裝的主要是基地組織在北非的伊斯蘭機構。
基地組織都是伊斯蘭人組成,還會協助伊斯蘭派別去打伊斯蘭國家的政府。幹!這個世界真夠亂的!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經過一處哨卡,謝鋒親眼看到,幾個政府軍士兵從汽車裏拽出十幾個利比亞平民衣服的人,有男有女,嘴裏叫嚷著,用槍狠命砸他們的頭和後背,然後讓他們手抱頭跪在路邊,沒有任何口令,一陣鞭炮似的槍響,那些人全部被打成色子。
有好幾次謝鋒都想衝出去,被野獸一把拉住,那對仿佛來自地獄的目光盯著他,“你他媽想讓我們和你一起挨槍子!”
謝鋒大聲道:“你們是不是人,看著那麼多平民被殺,竟能無動於衷。”
野獸道:“我們是雇傭兵,隻要記得自己的任務就好了。”
“雇傭兵也是軍人,軍人就有責任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們。”
野獸看看保險,保險看看撒旦,這些人都哈哈大笑,就屬走火那家夥笑的最誇張,就好像麵對的是一個全世界最蠢的白癡。不笑的隻有兩個人,rose和烏鴉。
野獸刷的一下收起笑容,用無比陰沉的聲音說:“收起你那些該死的理論吧,我們不是天使,這個國家每天都有上萬平民死在戰火裏,就算上帝都隻能禱告禱告而已。”
謝鋒冷著臉,不再說話了,但心裏卻翻上翻下的,久久不能平靜。
經過那道哨卡後,越往前走看到的屍體越多,全都穿著平民的衣服,很多屍體在烈日高溫下都已開始腐爛,黑紅色的皮膚上流著黃色的膿水,盤著嗡嗡的蒼蠅。
謝鋒看到一個大約十幾歲的男孩,他的屍體被沙土掩埋了一般,隻露出上半身的部分,下頜和眼眶周圍的皮肉都已腐爛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肉,幹癟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盯著他,謝鋒打個冷戰,趕緊轉開目光,心裏卻早已亂成一團麻。
屍體分別以不同的姿勢橫倒在路邊,有的幹脆就橫在路中央,開車的利比亞軍兵也連繞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從這些屍體上壓過去,咯噔咯噔的,好像壓在謝鋒的心髒上。
車子來到利比亞東部城市艾季達比耶,車子一路上謝鋒看到大批的遊行群眾,示威者手舉標牌,高喊“結束貪汙腐敗”等口號,要求自由、開放,要求利比亞領導人卡紮菲下台,大批軍警開槍和反政府支持者們對峙,有些激進分子甚至公然焚燒汽車輪胎和領導人卡紮菲的畫像,並向警方投擲石塊和自製的燃燒瓶,而警察則使用高壓水槍和橡膠子彈加以鎮壓,有的地方直接向人群開槍射擊。
為了避開騷亂,軍用卡車抄小路行駛,艱難跋涉了二十幾分鍾,終於來到政府軍的一個營地。當天晚上,他們就在這裏的帳篷住下了。
到這裏不久,rose就被一個利比亞軍官請走,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來,謝鋒看得出來,她應該是這次任務的組織者。白天的時候,經常會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到了晚上隻能聽到零星的槍聲。
謝鋒揣著一股子疑問,再也忍不住向rose發問,到了現在,這臭婊子還在賣關子,她反問謝鋒:“你對現在的利比亞了解多少?”
謝鋒搔搔頭發,過去對國際局勢的了解隻限於《新聞聯播》,不過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也沒興趣去了解這個遙遠陌生的國度,“我就知道這裏的領導人卡紮菲是個狠角色,敢和美國對著幹。”
rose終於露出久違的微笑,說實話她笑得時候比繃著臉要迷人一千倍,“但是現在,強硬的卡紮菲卻麵對來自國內各個派別和民眾空前的信任危機……”
“為什麼?”
rose像是給小學生講課似的給大夥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