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睜開眼睛。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紗質的窗簾照進房間。
夜,好靜,隻有床頭的鬧鍾滴滴嗒嗒走的正歡。
頭,好像裂開來一樣的生痛。
熱,好熱,全身像是放在烤爐上烘烤。
貌似感冒加重了呢!
手,撫上額頭。
好吧,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頭肯定比手燙好多。
口好渴,舌頭微微地輕舔了一下幹枯開裂的嘴唇。
強撐著虛弱地身體坐起來,擰開床頭的台燈,此刻多想給蘇遠打電話,告訴他,我病了,我想他了,可是他昨天今晚才帶著兩個“魔王”去S市參加他表弟的婚禮,最快也得後天才回來。
昏昏沉沉地下床,穿上托鞋,接著,走出臥室,來到客廳,將燈打開,找出藥箱,倒水,吃藥,然後幾經糾結的拿出兒童退熱貼貼上額頭,冰冰涼涼地感覺,讓人舒服了許多。
做完這一切不想再動也沒有力氣再動了,把整個人窩進沙發,全身骨頭酸痛,頭痛的昏昏沉沉,頭頂的天花板不停的旋轉,慢慢地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盡頭已近扭曲的黑洞。
眼皮很重,可是無論多困,都無法入合眼讓自己睡著,總覺得耳邊好像有個人不停地在耳邊嘮叨。
就這樣,完全處於無意識傻傻地探究著這個無盡的“黑洞”。仿佛這“黑洞裏有無數的秘密。
唉~!為什麼這種時候都沒有辦法暈睡過去,看來不是做“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的林妹妹的料啊,大嬸果然是個女漢子。心裏也在感歎著。
忽然,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黑洞處滴落,加雜著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到空氣裏,令人作嘔。接著是一雙枯瘦見骨慘白的小手伸了出來。
猛地睜大眼睛,從高熱昏沉中清醒,從沙發上瞬間彈起,全身汗毛都豎起。心跳得好快,快到似乎要破膛而出,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詭異的一幕。
赫然,那雙手的手掌處有一雙眨著紅光,流著血淚的眼睛,正陰森森的看著我。
“冷靜,冷靜!”
“深呼吸,閉上眼睛,眼前隻是感冒高熱後的幻覺,不是真的。”下意識地安慰自己,“沒關係,平常的時候偶爾也能見到的!”
可是還是緊張,還是害怕,身體不自主的顫抖,雙手握緊,指夾深深的嵌入手掌,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睜開雙眼,再次望向天花板……
還好,沒有了。
一定是最近恐怖也看多了,現在生病就幻覺了。
整個人瞬間放鬆,無力的一下子癱坐到地板上,驚悸過後,流海已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汗水已經浸濕了棉衫,整個人像從水裏撈起來的,。
“嗬嗬,原來治感冒高熱不出汗的有效方法是恐懼!李大醫生要下崗了。嗬嗬……”
自嘲的搖搖頭,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就這樣卷縮著身體,雙手抱著膝蓋,在地板上坐了很久感覺自己有力氣了才扶著沙發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回到臥室,拿了衣物走到洗手間門口,習慣的開燈,開門。
一刹那——身體,在此刻就像是觸電一般地震住了。
全身緊繃,僵硬的如同石頭。
不自覺得的呢呐自語
“幻,幻,幻覺嗎?拍,拍,拍連,連連續劇?”連聲音在顫抖。
浴室內的梳洗台前赫然站著一個七八歲樣子的小女孩,圓臉,髒乎乎的,臉色慘白的如同一張白紙,長發頭夾著一絲絲的血色,雪白的公主裙上沾的血還未幹,如同雪地裏盛開的梅花,粉紅色的小皮鞋,卻沒有腳裸,手指著浴缸,就這樣森森的飄著。
四目相對,不,不是四目相對。
她――她――她根本沒有眼睛。
準確地說她沒有眼珠,她隻是睜著眼皮,裏麵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