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我是醉了?還是死了?(1 / 2)

我是走到世界的盡頭了嗎?我是那千千萬萬的人中一瞥而過的一點色彩嗎?我是舞台上穿著奇裝異服為了搏你一笑的小醜嗎?我永遠是你受傷後最安全的避風港嗎?我永遠是你有了新戀情後最快消失的那個人嗎?

我隻是你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我和你即使再親近最後也隻能終結於陌生。我即便用盡一生的時間來等你,換回的也隻是你的鶼鰈情深,兒女滿堂。而你的一切,向來就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你的一舉一動隨時都在消遣著我的眼淚。

上海的夜是流光溢彩的,是歌舞升平的,是觥籌交錯的,是車水馬龍的。可它在一個外鄉人的眼中,卻是冰冷的,沒有靈魂的。它是美好的,卻也是不可擁有的。夏闡已經忘記了自己來上海有幾個年頭了,也忘記自己是第幾次這樣一個人拿著啤酒站在天橋上爛醉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今晚是為了什麼事情不開心,她隻是覺得自己的心很痛,說不出為什麼會痛,也說不出為誰而痛。

她迷迷糊糊的記得今天本來是應該和出版社的同事一起去吃韓國烤肉慶祝上個月業績上漲5個點的。可是她是怎麼一個人抱著兩瓶啤酒站在這天橋上的?她是怎麼從飯局上脫身的?是阿B送來自己出來的?還是阿寶開車來接她的?她發現自己最近的記憶力減退得很快,即使是當天發生的事,也會出現記憶混亂。前幾天她還因為複印錯了主編的稿件而被主編痛批了一頓。

她努力的回憶著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企圖找到自己為什麼要在天橋上爛醉的原因。可是今天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了,早上9點按時打卡上班,中午阿B請她去公司樓下的seveneleven吃了一個便當。下午當然還是重複枯燥的按部就班的工作,閱讀一大口袋讀者的來信,幫主編複印第二天需要的稿件。下班之前唯一讓全體出版社同事興奮的就是,主編向大家宣布了上個月在全體同仁共同的努力下,業績增長了5個百分點的喜訊。於是大家才提議一起去吃公司附近新開的那家韓國烤肉。夏闡記得自己是和阿B一起離開公司,跟著大家去了烤肉店。

席間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女同事們紮推兒的各種自拍,拍攝的陣地更是從餐桌延伸到餐廳,再延伸到廁所。好家夥,這架勢相比起狗仔隊,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男同事們則掄胳膊拍桌子,侃天侃地侃大山,麵紅耳赤的就算了,吐沫橫飛的就真的隻能當他們是在給烤肉加調料了。還有不少平時膽小怕事的人正好乘這個機會一個勁兒的給主編敬酒。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喝了不少酒。可是為什麼現在自己一個人站在了天橋上麵?阿B去哪了?同事們呢?主編呢?

夏闡努力了很久,還是想不起自己是怎麼離開烤肉店的。算了,反正自己一直是一個人孤單慣了,也許此刻同事們和主編還在烤肉店吃得正歡呢,也許某些個馬屁精正好抓住這個少有的機會在一個勁兒的拍主編的馬屁呢。誰又會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編輯去了哪裏呢?在這個社會誰不是奉信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會純潔到毫無保留的去關心一個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誰會甘願把一切都給別人而放棄自己的所有?誰TMD這不是有病嗎?對。唯一的解析就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不僅是腦子有病,還是腦子裏的每一根神經都有病。

當夏闡把一切都歸結為腦子有病後,她覺得如釋重負,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是呀,自己本來有一份公務員的工作,隻為了一個人的一個電話。就放棄了這份萬人羨慕的工作,支身來到上海這座陌生的城市。這是有病吧。來到上海後,經曆了兩個月的狂找工作期和狂找住房期。最後和十來個人擠在一套80平米不到的出租房裏,每天和蟑螂老鼠為伴,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海漂。這是腦子有病吧。每天7點半起床,排隊等廁所。十多個人共用一間廁所啊,這要是在老家,早就TMD的崩潰了,可是就是這樣,自己還堅持了一年又一年。這是腦子有病吧。再過5個月左右自己就到27歲了,還沒結婚,也沒有正在相處的男朋友,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自己暗戀了十年的男人。這是腦子有病吧。

“哈哈哈······我夏闡就是一個腦子有病的女人。上海,你看到了嗎?我腦子有病,我腦子有病呀。”夏闡歇斯底裏的在天橋上狂笑不止,還好此時已經是淩晨2點了,天橋上沒有一個行人。隻有天橋下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轎車飛馳而過。夏闡已經爛醉得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軟得像一灘爛泥,此刻最貼切的形容詞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要不是夏闡用手撐著天橋的護欄,她早就跟灘泥似的癱瘓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