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士大夫第三方士大夫(1 / 2)

單孟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剛剛那一幕而膽寒,他再也不敢抬頭。

今天這個坎怕是不能輕易邁過去了,不是他不懂取舍,那佘香雖有神效,但在瓏微派嚴格的管控之下,流通出來的尤為稀少。

剛才那一盤對他來說已經是萬貴之物,是他自作主張的決定,這佘香的支出一半可以由藏須樓給他墊付,而另一半也隻能算作他個人的送贈。

但如今要讓他再拿兩盤出來,他這十多年辛苦為小兒積攢的修行資源便會付之一炬,沒有了這些資源,根骨資質平平無奇的小兒隻能步上他的後塵,於俗世之中碌碌一生。

想及至此,單孟目光堅定地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臉謔意的瞧著自己的男孩兒,目光轉向朱衍。

“還請公子體諒,方才之贈實表冒犯,可已是在下三年俸祿,若公子瞧得上眼,在下定當算上折扣。”

“折扣?三年俸祿你蒙誰呢,趁朱師兄心情不壞趕緊給奉上兩盤來,不然.”一旁那名鼻子尖細眉眼卻尤為短寬的弟子捏了捏手掌,一臉冷笑。

“在下還有兩件其它私藏,若公子瞧得上眼,便..”

單孟邊說邊往內衫中掏去。

嘭的一聲。

那名得到授意的弟子一腳踹向單孟那隻掏向心口的右手。

單孟被一股大力摜出,隻覺一陣暈白,呼吸猛地一驟,心脈傳來鑽心的絞痛,麵目因痙攣顯得格外扭曲痛苦,可他仍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不是他不想痛呼,以他微末修為如何能應對羅孚的弟子。他此刻被人踩在地上,哪怕他使出全部力氣想要說點兒什麼,可聲音就連一點兒都沒有從他喉嚨裏傳出。

那名弟子一臉鄙夷地俯瞰著他,“老東西,打發叫花子呢,誰稀罕你那點兒破玩意兒,叫你拿什麼那是給你麵兒,懂了嗎。”

單孟大口大口的拚命喘息著,漲紅的臉才有了些鬆弛。

那名弟子的動作很快,至少單孟身後一眾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當他們看見平時為人和善的掌櫃被人踩在腳下半點不能反抗時,哪怕對麵的人是羅孚山上下來的他們也覺得要拚上一拚。

為首的藏須樓供奉柳生祭出一把半尺來長的短刃,此刀無柄通體泛著青光,速度極快的切向仍舊踩在單孟身上的那隻腳的一旁,他隻是想迫使那隻腳移開。

朱衍麵露譏諷,隻見他一彈指,一座寶光流溢的玲瓏小塔擋住了短刃的去路,緊接著本有七層的玲瓏塔忽然變大了一些,最底下的那一層塔門開了一條細不可查的間隙,一股吸力油然而生。

供奉柳生麵色突變,他驚駭的發現自己養修數十年的“弧月”竟突然和自己的神識斷了聯係,心中大慌,可他也知道既然自己還未遭受反噬,那定是對方用了什麼法門將自己和“弧月”的聯係隱匿了起來,他運起元力向隻有二十步不到的“弧月”湧去。

半息不到,柳生的元力已經近在咫尺,感受到熟悉的元力波動,他心頭稍定他現在隻想趕緊取回寶貝速速退去,這羅孚他是萬萬惹不起的。

念頭剛起,變故便生。

小塔的門又開了約莫指寬,可那股隻有柳生能感受到的吸力卻突然暴增,短刃被瞬間吸入塔內,而湧出的元力仿佛被人用刀刃從中間斬斷,瞬息也被吞噬而進。

朱衍一聲冷笑,肩頭輕鬆地抖了抖。

“朱師兄,好手段。”

“朱師兄,果然了得。”

身後弟子連連捧讚。

玲瓏塔飛回了朱衍的手中,他滿意地摸了摸手裏的寶貝。

柳生胸前衣衫盡被鮮血浸染,本來烏黑的發絲已生灰白,臉頰枯槁的他雙目卻死死地盯著朱衍手中的玲瓏塔。

他望著朱衍眼神裏充滿了懇求,而朱衍顯然再懶得將眼神放在他的身上。

漸漸的,他眼中失去了希望,癱坐在地。他知道自己的修途已經被生生截斷。

周圍的人望著剛剛發生的一幕,人人噤如寒蟬,在這偏隅的鎮子羅孚山是沒幾個人得罪得起的。

看著這裏,男孩的心情隨即變得愉悅起來,仿佛一隻吃飽了血肉的野獸,陰鷙的表情也變回了懵懂無知的模樣。

下巴抬了抬向柳生身後的一眾,朱衍朝地上的單孟威脅道,“要不我站在讓他們來打。”

單孟緊緊咬著牙關,臉緩緩埋向地麵,手死死的攥著衣袍。

“要不你站著讓我打吧。”

帶著詢問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在安靜的街道上顯得尤為入耳。

包括朱衍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聲音所吸引過去,男孩兒則是惱火轉頭盯著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