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士大夫(2 / 2)

最後單孟剛想實在不行就割肉送他一件,哪知男孩身旁的清瘦男子便將叫出了店鋪,隨後也不避諱店中掌櫃以及顧客的目光,不加掩飾的告訴男孩什麼店中這些貨色就是全搬回去門中也無人瞧得上眼之類雲雲。

這讓單孟不禁惱意頓生,這店中之物自是比不上大派裏的珍貴不凡,可也不是他口中的扔在地上都沒人撿的東西,更何況還是在店中故意“指指點點”。

他畢竟是做了多年生意,自然知道門派中人向來自視甚高,又往往最不能招惹,但門派中人雖自視頗高,卻修養素質也大都不錯嚴於律己,哪似門外那廝。

單孟先是當作沒看見沒聽見,沒有這回事發生過。可還沒過片刻,讓單孟沒想到的事再次發生了,剛剛叫走男孩兒的男子,竟然又在店外對著自家門鋪嘲諷起了,店鋪中人甚至街上的行人,都駐足望向店外。饒是單孟十數年的養氣功夫也壓不住那怒火,瞧著那群人衣著普通除了小孩兒穿的俗氣平常不似大派中人,難怪如此不識貨。他再也忍不下,叫上了店中幾個修為不錯的人,為防萬一連那二樓的柳老先生都一並叫了來。

他定要和那廝好好理論理論,不然以後這寧波鎮同行中自己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有些事知道做了有風險,卻也不得不做,單孟心中自是清楚。

意外還是發生了,單孟的心瞬間如墜冰窟臉色煞白,他當然看見了男子“不經意”掀起的衣袖,當然也看見了那個“孚”字。

“孚”可以是謹孚的孚、也可以是秀孚的孚,而這中土林立的門派之中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羅孚山!”

這單孟也非常人,頃刻間便強自鎮定下來,垂下的右手不著痕跡的揮擺,示意身後的人不要妄動,兩夥人就在這藏須樓外“對歭”了起來,至少在駐足圍觀的旁人看來是如此。

朱洐放下右手,麵露譏笑,看著麵前臉色不定的掌櫃的,身後的一眾弟子也是不加掩飾的哂笑著。

單孟的臉色漸漸平靜下來,臉上皆是恭敬、謙順,顯然這副表情在褚洐麵前很受用,不然他也不會站在那裏看著一言不發恭順之極的一行人看了不少時間。

就在褚洐臉色越來越好的時候,小孩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微顫道,“師兄,我怕,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回去晚了我怕師傅罵我,趕緊回去吧師兄。”

小孩臉上的神情因為驚恐而同先前的單孟一般煞白,不過眼神比前先前更勝有餘。

一語落下,單孟的心也落了個空,他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是不能輕了了。抬起頭時,悄悄地斜過頭瞧了一眼男孩,見他一臉驚恐,可笑這孩子驚嚇之餘的一句話居然讓自己如此難下,單孟自嘲想道。此事可大可小,但觀那為首之人的品行習性,怕是難善了。

看到師弟怯弱的眼神,朱衍心頭訕笑。

到底是年紀太小,天賦再高又如何,這趟回去指定翻不出自己的手掌。

想到出穀前師父對自己的吩咐,朱衍心頭一熱,捏了捏耳朵,對著欲小事化了的掌櫃,語氣揶揄道,“你可識得本公子?”

單孟神情和語氣都極為恭敬道,“不曾識得公子,不過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子一行見諒。”

他極為清楚之類人的脾性,也知道卑微的姿態能更好的幫助自己度過這個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