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城牆上,關羽眯著眼,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東吳軍隊,神色坦然,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關平站在旁邊,雖然盯著城下的軍隊,但更多的時候是在望著關羽,露出擔心的神色。“你在害怕?”關平一震,大聲回答道:“不,我隻是擔心父親你…”關羽轉身走下城牆,道:“無妨,唯一死而已。”關平一聽,熱血一湧,雙眼通紅,恨恨地瞪了一眼城牆下的軍隊,轉身隨著關羽走下城牆。
看著渾身傷痕的廖化,關平心裏一片陰雲,沒有援兵了。抬頭望向關羽,關羽依舊一臉平靜,看不出有絲毫的慌亂和緊張,眼睛直直地望向遠方,在沉思。
“突圍吧......”關羽突然幽幽地說了一句。
“什麼?”帳下眾將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們崇拜的那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父親......”關羽抬起手來製止關平的話語。
關羽抬起頭來望著下方眾將的麵龐,道:“我希望能把你們帶回去......”聲音裏透出絲絲的寂寞和疲憊。
關平在下麵聽到關羽的話後,雙拳緊握,渾身顫抖,雙眼冒上一絲水汽。
晚上,烏雲遮天,關平一身戎裝,站立在關羽身後,關羽神色平靜,什麼也沒有說,見人已經集結完畢,翻身上馬。“開城門。”“突圍!”殺聲轟然響起。受到突然襲擊的東吳軍隊,雖慌,但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很快就在各自的將領組織下,開始圍殺荊州軍隊。但在關羽這個絕世猛將麵前,一切阻擋都是徒然的,很快,荊州軍隊就衝殺出重圍。但關平心裏始終覺得那裏不對勁,再看關羽的臉色,凝重得可怕,心裏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中計了。
果然,能把關羽*到這樣的地步的人,不可能是一個庸人,荊州軍在離麥城十餘裏再次中伏,不得不退到一個小山頭上暫作休息。東吳的軍隊很快就密密集集地把小山頭圍了起來,一眼望去,都成了紅色的海洋。
東吳軍隊中突然分開,一群將領擁著一個白袍披風的武將出來。“呂蒙…”關平認出那正是已經稱病離職的東吳大都督,原來一切都是這個人在幕後策劃。關羽臉上也浮現出驚訝,畢竟自己一直都不把對方放在心裏。“平兒,敢不敢隨我一衝?”關羽的聲音不大,但卻讓關平聽不清下麵的人在說什麼,“有何不敢?”關平把刀一握,昂首道,“父親,我為你開路。”說完,翻身上馬,對餘下眾人大聲道:“兄弟們,隨我殺…”說完,用力縱馬向前,突然,覺得眼前一暗,睜眼看去,原來關羽騎著赤兔馬跑到了前麵去。
山下麵的軍隊一陣動亂,但在呂蒙的指揮下,慢慢地鎮定下來,開始步步壓上,而呂蒙在眾多的將領擁護下慢慢向後退去。關羽一刀揮下,東吳的士兵隻覺眼前出現一道閃電,眼睛不禁閉上。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關羽與呂蒙之間已經沒有障礙物,關羽已經縱馬殺向呂蒙。關平和其他將士的馬畢竟比不上赤兔馬,等到關平趕到東吳軍陣前,那道缺口早已給補上了。關平眼睜睜地看著關羽揮刀砍向呂蒙,然後連人帶馬一起掉進陷阱裏,“父親…”關平睚眥欲裂,奮力向前衝,連砍在身上的刀視而不見。隻見關羽在掉下去的瞬間,手中的刀向後一揮,“吼…”一聲龍吟震驚全場,一條青色的青龍從青龍偃月刀中衝出,直直沒入關平身體中,關平隻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建安二十四年冬,威震華夏軍神關羽兵敗荊州,戰死,同時戰死的還有其義子關平…...關平感覺到自己在黑暗中遊蕩,周圍一片漆黑,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有了一絲亮光,關平努力地朝著亮光前進。
當靠近亮光的時候,關平聽到了一絲聲音,越靠近聲音便越大。似乎過了很久,但似乎也就是一秒不到,關平消失在亮光裏。
關平感覺到自己有了知覺,眼睛睜開,映入眼裏的是藍色的天空,很湛藍。緊接著,關平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關平一個激靈,自己還處在戰場上,怎麼還有時間發呆呢,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
關平從旁邊隨手抓起身邊的一把武器,一躍而起,感覺到身上火辣辣的疼,估計早就受了不少傷,關平也不在意,望向四周,然而這一望,關平呆住了。
關平發現自己身處一條小道上,一眼望去,小道上布滿了屍體,如果隻是這樣關平就不會吃驚,領關平吃驚的是小道上的屍體,這些倒地的士兵身穿的軍服是關平從來沒有見過的。倒地的士兵有的身處赤色軍服,有的身處褐色軍服,不過身處赤色軍服的士兵比較多,而褐色軍服的隻有少數。
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關平皺眉,地頭看自己身上,自己身上也穿著一套赤色的衣服。自己之前不是和東吳的軍隊在戰鬥著嗎?關平還記得他之前穿的衣服不是這樣的衣服,好歹也有付盔甲在身的,怎麼就變成了赤色的衣服?
以關平的經驗來看,不難看出赤色軍服的士兵是被褐色軍服士兵追殺,關平順著小道走下去,這件事有些詭異,自己明明在與東吳交戰,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穿著從沒見過的軍服,難道自己摔下馬,把腦袋摔著了,忘記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