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瞰著整座城市,滿眼都是無邊的陌生,飛機閃爍著光芒緩緩從我的頭頂去找它要到的目的地。風卷起我的長發,在空中翻騰著,我多想回過頭就能看見你驚慌失措的臉,然而當我回過頭看到的隻是遠處明明暗暗的房子輪廓。我向後倒去,就以前倒在你床上時那樣,直直的向後倒……
閉上眼聽風在耳邊呼嘯,猜想著明天的頭條,腦海中浮現出所有與你有關的過往。
NO。1
你總用口琴在深夜吹一段憂傷的曲子,一次次這般往複。我偷偷試著去找這首讓你難過的曲子,然而無濟於事。等到我大了些的時候才被告知這段曲子是你最愛的姑娘寫的,說是要在你們婚禮時循環播放。我嗤笑心想,誰會在婚禮時放這樣哀傷的曲子,這姑娘是腦子被門夾了吧。我14歲被你從少管所領出來,然後你告訴我,我哥哥死了,現在你是我的監護人。我斜著眼看你冷冷地問:“憑什麼?”然後摔門而去。
當時我慶幸你沒有追上來,因為我怕我奪眶而出的眼淚換來的僅僅隻是你深深的同情和悲憫。我不停的跑。漫步目的的向前跑,所以後來我無可避免的迷路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家在哪,我就這樣呆呆站在人來人往的陌生街頭看著路人。我在這個街頭待了兩天,你都沒有找到我。我一點都不想去找警察局裏那群隻會開槍說別人是壞人的偽君子,天知道他們會把我交給什麼人。就在我以為我要開始過上乞討的生活時,你到底還是來了。
我忍著因為委屈要落下的眼淚,忍著因為饑餓而乏力的身體亦步亦趨的跟著你回了你家。我清楚地知道你會給我想要的安穩的生活,我也清楚我同你反抗會是怎樣的下場,所以我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於是你說,你叫陳明輝,你說我哥哥是毒販子,在警察抓捕時被誤殺了。
“那你是警察嗎?”我抬眼看你,想要從你的眼神裏看出端倪,奈何你隱藏得太好,我沒有發現你說了謊。
“不是。”說話間你遞過來一盤炒飯,”趕緊吃了吧,我那天有事沒能及時出門找你。”
“哦。”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解釋,但是心裏多少釋懷了一點。
“你和我哥哥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想到收養我?”其實你的炒飯很好吃。
“我跟你哥哥有一筆交易,現在他死了,我自然不能放過你。”你喝了一口水陰陰的說道,”你暫時先在這裏住著,別讓我發現你想要逃出去。”
看著你假裝惡狠狠的樣子,特別想笑:“我就偏要逃。”學著你壞壞的假表情,我故意較勁。
吃完飯後我把房間都看了一遍,很普通的兩室一廳的房子,簡潔,生活用品也很齊全。沒有粉紅色的夢幻公主臥室,各處的小貼紙就像尋找寶藏一樣有趣。我安心的住下,滿意得沒有任何意見。
你每周五下午會來陪我住,到了星期天下午吃過晚飯你又會離開,不過每次會來你都會帶來一件小禮物。有時候是一盆盆栽,有時候是一串風鈴,有時候是我需要的東西。。
NO。2
在你給我安排的房子裏住了一個月,你像往常一樣在周五的下午如期而至給我做飯,吃飯時你說:“明天去看看你哥哥吧。”
我詫異的抬頭看你,正對上你一副風輕雲淡的臉:“嗯。”
夜裏隻要想到明天的事,我便怎麼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這一個月裏哥哥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以前他不肯說,我問了很多次以後也就識趣不問了。從小我與哥哥相依為命,我也知道我父母是怎麼死的,可是我們卻不能將那些人繩之以法。夜很深了,我還是睡不著,這時我聽見一段音樂,在這寂靜的夜裏,這不知何處傳來的曲調,讓我一陣難過,但是很是安心。第二天早早的陳明輝就帶我去墓地,我特地帶了哥哥最喜歡的黃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