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粥,聶水原心想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就委婉地跟江逸北說,“你什麼時候走,現在有點晚了。”
這分明就是直截了當地趕別人走吧,江逸北見聶水原這麼說,立刻耍無賴,幹脆直接坐到她床上,語氣帶著些許幽怨,“利用完了就趕我走,怎麼,這麼著急難不成怕別人以為我們關係不純潔?”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
聽到聶水原這麼說,又想到今天下午喬暮煙跟他說的那些,果然她根本不把他當回事,江逸北火氣瞬間蹭蹭往上漲。
“怎麼就沒有關係,難道你忘了我們有過肌膚之親的事實了,還是你準備往霍霆禹那邊靠,你們根本不可能,你不愛他,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他今天來這裏就是想跟她探討她更應該跟誰在一起的事情嗎,聶水原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從床上下來,背對著江逸北說道,“我跟誰在一起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我跟你現在的關係不過就是熟人的關係,說不好聽點就是上過床的關係,你難道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綁在你身邊一輩子,然後一輩子幫你解決你所有的風流韻事嗎。”
“你很介意暮煙?”
暮煙,哼,叫得多親切啊。
聶水原已經被惹惱,轉過身,眼睛看著江逸北,目光如炬,“江逸北,我們之間根本不是存在誰的問題,你為什麼總是看不清楚事實呢,就算沒有喬暮煙,你我還有可能嗎,我這裏受過傷,曾經很痛很痛,是一輩子也彌補不了的傷痕,我要怎麼跟你在一起,說不定有一天你又會重新揭開這裏的傷疤,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聶水原指著自己心髒的方向,眼睛裏全是祈求,這樣的聶水原讓江逸北心痛,更讓他愧疚到沒有理由再繼續纏著她,她的傷他知道,卻一輩子也償還不清楚了。
江逸北這下徹底沒有話說,眼睛低下去,看著地板的方向發呆,他不知道如何讓聶水原重新接受他,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錯,讓喬暮煙懷孕也是他的錯,他對不起她,可是已經晚了。
“沒有挽留的餘地了嗎?”
聶水原還是第一次看見江逸北如此恢敗得一塌糊塗,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心軟,有些東西就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抓不住就是錯過了,好比如他們之間的緣分,有緣無份是一種遺憾,但是也可能是對所有人都好的一種解決方案。
“沒有。”
異常決絕的兩個字,說完聶水原再次背對著江逸北,她害怕再看他一眼她會忍不住流眼淚,這是她不允許的。
江逸北看著聶水原堅決的背影,知道她的性格帶著倔強,既然她已經這麼說,他也就沒有理由不離開,至少這樣可以減少一點她對他的恨吧。
江逸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腳步聲很小,聶水原沒有注意到,因為她一直在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經過這次往後兩個人恐怕見麵的機會都少了吧,想到這裏聶水原手緊緊放在心髒的地方,仿佛那裏正有東西一點點被抽離,很痛,抑製不住地疼痛。
江逸北離開聶水原家回到他的別墅,就在聶水原方麵對麵的房間裏,一盞一摸一樣的落地燈也散發出柔和色調的光線,仿佛兩顆始終不能靠近的心髒。
曾經她很努力的靠近了,他卻一再讓她受傷,當所有的一切都麵目全非之後,他們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軌道上,他再想跟她有交集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
而聶水原在這邊也可以看到對麵房間裏的燈光,知道江逸北已經回去了,偷偷躲在一個不會被他也看到的地方一直關注著對麵房間的動態。
隻見江逸北一個人長時間地坐在床沿上,低頭在想事情,偶爾看看那盞落地燈,然後笑容格外牽強,好像是在諷刺他的自作多情。
不時又用手在床上來回撫摸幾下,表情甚是留戀,難道他是在留戀聶水原曾經留在上麵的氣息嗎,都說嘴唇薄的男人無情,江逸北就屬於嘴唇薄的,這件事對他來說應該不是影響很大吧。
其實聶水原也不想傷害他,但是她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興許哪天她就會離開這個地方,關於江逸北的回憶也會從此煙消雲散吧。
當晚聶水原早早上床睡覺了,對麵房間的情況也被隔絕在窗簾後麵。
而江逸北當晚並沒有在別墅留夜,而是回到了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去的江家老宅,那裏還有他的母親,起碼在那裏可以感受到一點親情的溫度。
第二天早上,聶水原照常起床去片場,昨天因為狀態不對加上染了點小風寒工作沒有效率,所以今天的任務會有點重,不過隻要想到現在她跨出去的每一步都會讓她離夢想更進一步,這樣也便有了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