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爸爸死了,家也沒有了,我變成了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一句話說得抽抽噎噎,宋莫央也知道她心裏難受。
上前抱著她,“不怕,你還有我,我也是一個人,但是我們倆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家,我給你溫暖,好不好。”
宋莫央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點一點地鼓勵她要堅強。
“我好冷。”
仿佛站在一個冰天雪地的空地上,周圍沒有人,寒冷侵蝕,那種鑽心的蕭瑟刺骨讓她身體不停地顫抖。
宋莫央抱著她能感覺到她不停地抖,幫她掖了掖蓋在她身上的被子然後繼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也上來陪我一起睡吧,我害怕。”
聶水原是出於本能的害怕,父親張開雙手義無反顧在那麼高的樓層往下跳的那一瞬間始終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不能理解父親的絕望,他如今解脫了,卻把絕望全部留給了她。
她仿佛大海裏一艘遇上暴風海浪的小船,孤立無援是她最清楚的疼痛,她多麼希望有人來照亮她,腦海裏瞬間又衝出江逸北冷漠的臉,他不是她能依靠的人,世界上她最愛的兩個男人卻都選擇了拋棄她。
宋莫央聽到聶水原這麼說,脫了鞋就爬上床睡在她身邊,然後緊緊的抱住她,聶水原的臉一直埋在她肩頭,時不時控製不住就會流淚,不多時,宋莫央已經能明顯感覺到她肩頭那處濕濕的涼涼的。
夜繼續深沉。
第二天天明。
房間已經被一抹不強烈的陽光穿透,宋莫央慢慢醒過來,卻發現她邊上的位置已經空了,但是還有人的體溫在上麵,宋莫央立即反應從床上跳下去,顧不得穿鞋,跑出客廳,沒有看到人,廚房也沒有,宋莫央頓時腦子裏不好的設想彈跳出來,不會是去做什麼傻事了吧。
而此時正在衛生間裏洗臉的聶水原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跑動的聲音,昨晚哭得太厲害,現在她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她也是剛起來不久,本來大眼睛的她視線良好,眼睛腫成這樣她看東西的範圍都變小了。
聶水原頂著一張一臉水的臉出去,就看到宋莫央急得想哭的表情,她應該是在擔心她。
“我在這呢。”
聽到聶水原的聲音,宋莫央聞聲看過去,果然就看見聶水原那張略顯憔悴的臉,還有她腫成核桃的眼睛,宋莫央這才釋然一笑,上來死死的抱住她,“壞家夥,還得我白擔心。”
盡管是嗔怪的語氣,聶水原也不覺得矯情,然後也抱住宋莫央的背,上下滑動幾下,以示讓她放心,“放心吧,小時候我爸給我算命說我命硬著呢。”
然後眉眼笑成一道彎,淺淺的,很可愛。
“我也是。”宋莫央回到。
“那這麼說我們是強強合並,就可以天下無敵了。”說完還配上她的大笑,不知道為什麼宋莫央盡管聽到聶水原笑得這麼開心,心裏卻更為她擔心了,她不會是傷心過度,精神受到影響吧。
“水原,你真的沒事嗎?”宋莫央放開聶水原,雙手抓住她的雙肩,認真的問道,麵對失去至親的慘痛,她尤其擔心聶水原會故作堅強,她寧願她把情緒全完發泄出來,發泄個幾天幾夜都沒問題,這才一個晚上,是不是有點恢複得太快了,還是聶水原本來就無堅不摧,越是樂觀的人,其實心裏想的越多。
麵對宋莫央的多慮,聶水原也正經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莫央,我不甘心,我不會讓自己這麼吃虧的,江逸北給我的傷害我會一一討回來,所以我必須快速堅強起來,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我爸這個強大的後台的,我從今天開始就要學會自強自立。”
有目標的生活才有動力,她能明白聶水原話裏的意思,宋莫央想想又說道,“看到你能恢複過來我很高興,但是水原,你要答應我,不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隻保證這條,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我答應你。”
一夜之間聶水原成熟到一個連她也看不懂她在想什麼的人,成長的長度或長或短,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狠狠的代價都能讓一個人徹底成長過來,就比如聶水原。
當天,宋莫央陪聶水原去醫院辦理確認死者手續,然後開始操辦她父親的後事,等到聶水原手捧著父親的相片身著一身黑色衣服出席在父親葬禮上時,已經是幾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