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愈發炎熱,連帶著知了都天天不知個歇息的叫喚。院子角落裏不知名的花長得旺盛,一陣風吹過,柳樹枝隨之輕輕飄蕩。
冷曼兒的身子漸漸好轉,下地練功都不礙事,有一天甚至心情頗好的給自己紮了個馬尾辮壓腿,嚇的梅心在旁邊大叫,“哎呀媽呀,小姐您可別亂弄,這不合規矩啊!”
終於等到了又一個月的月錢,冷曼兒直接拽過梅心,“走,買衣服去!”成天這麼花花綠綠的穿,非得把自己穿成蝴蝶不可。況且在屋子裏一悶就是一個月,又沒電腦又沒手機的,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兩人在屋裏爭吵的功夫,顧念安正巧進來。冷曼兒一下躲到他的身後,指著梅心就開始裝可憐,“三哥,梅心欺負我!”
她嚷的理直氣壯,顧念安卻皺了眉頭,梅心那個丫頭膽子小的不行,就是有些直,不會讀書寫字,但對主子卻是絕對的忠心,“梅心,怎麼回事。”
梅心趕忙接過話頭,毫不隱瞞的說明了情況,其實也是為了冷曼兒好,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次出去會不會遇上危險。而且梅心其實也藏了小心思,上次她也是被打了一悶棍,這次如果被直接給捅上一刀可怎麼辦。
“去吧。”冷念之正好走到門口,看到妹妹可憐兮兮的躲在顧念安身後,轉頭看向顧念安,“念安,有勞了。”
顧念安微微點頭,表示允諾,大步走出屋子。冷念之看著還愣在原地的梅心,“這是發什麼呆?趁著念安準備的時間,幫曼兒梳洗一下。”
顧念安回去拿了一把短匕首插在腰間,前腳剛邁出門,又回來拿了金瘡藥放在腰間,拿了一把合手的約莫一尺長的匕首插在靴子裏。一出門,就見一襲嫩粉的窈窕身影立在院中,三千青絲隨風輕輕飛舞,那一身輕薄的紗裙如煙如霧,讓她仿若仙人。神情淡漠,似有憂愁,又有所期盼。顧盼生姿間,那雙黑色的雙眸毫無焦距,又好像看遍了蒼生。
“梅心,這衣服等著也當了!難受死了。”冷曼兒出聲和旁邊的梅心低聲抱怨,使勁拽了拽,衣服才終於不再飄來飄去,差點走光。
三人去的還是之前的那家綢緞莊,冷曼兒的想法是,那幫“豬一樣的對手”總不會傻到每次都在同一個地方蹲坑吧?放在抗日年代還知道打遊擊戰呢,這些飛來飛去的武功高手應該不會就隻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才對。再說了,後麵肯定有個七老八十的幕後主謀啥的,再加上個出謀劃策小軍師,總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說的就是冷曼兒這人。
三人大大方方沿著街道往綢緞莊走,顧念安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梅心害怕的直打哆嗦,左看右看的小步往前蹭。隻有冷曼兒走的高高興興,興致盎然。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在這個時代的街道,街道兩旁是木製的門麵,最高不過兩層,各色各樣的店鋪,胭脂水粉,玉器發簪,文房四寶,酒樓客房,吆喝聲不絕於耳。冷曼兒看的高興,不自覺間就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