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夾著雪花, 刮在臉上生疼。
陳夢搓了搓手, 把冰涼的手套壓在臉上, 這鬼天氣。
關上車門, 陳夢哆嗦著把車鑰匙扔進了鱷魚皮的小提包裏, 踩著十厘米高的靴子轉身往餐廳走。
這家餐廳在D城非常有逼格, 具體體現在物價上, 貴的離譜。
推開餐廳門,很輕的銅鈴聲十分悅耳,陳夢回頭看了一眼。
“有預定麼?”
陳夢點頭, “九號桌子哪裏?”
幹淨秀氣的服務生帶她走進去,示意落地窗位置,“和那位先生一起?”
陳夢有些近視, 她眯了眼睛看過去。
餐廳很安靜, 顧客十分有限,靠窗的位置就坐了一個人, 很容易辨認。
男人背對著入口, 脫掉了外套, 裏麵是一件黑色的毛衣。
看頭發, 沒禿頂。
陳夢簡直想吹一聲口哨, 竟然不是個糟老頭。
“謝謝。”陳夢微笑朝著服務生點頭, 快步走了過去。
相親,非常土的行為,不過也是最快步入婚姻的途徑。
陳夢需要婚姻來鞏固自己在陳家的地位。
高跟鞋踏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越來越近, 陳夢已經看清楚男人脖頸上的肌膚,很白。
戴著細邊框眼鏡,眼鏡腿是黑色。
他坐的筆直,身體和沙發靠背呈平行線。
陳夢繼續往前麵走,男人偏了下頭,目光就落過來。
棱角分明的臉,鼻梁高挺,薄唇冷清。
陳夢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住,怎麼會是他?
她握著包的手緊了緊,隻覺得呼吸困難。
大約餐廳的暖氣開太足。
陳夢終於是把視線從他的臉上挪開,拚命的去找標誌物,最終在餐牌上看到了號碼。
九號座位,她今天的相親對象。
陳夢想發出聲音,動了動嘴角。
“嗨。”
聲音有些走調,說不出的怪異。
即使陳夢臉皮夠厚,也因為這奇腔怪調瞬間臉上滾燙。
她咳嗽了一聲,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笑:“我坐在這裏。”
商謹言看著她,黑眸沉靜無波瀾。
陳夢摸了下鼻子。
“怎麼是你。”
商謹言依舊沒說話,目光冰冷。
傻站著是很二的事兒,這裏沒有第二個九號桌,他就是商謹言。陳夢不動聲色的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傻站著。
快步走到對麵沙發前,因為動作匆忙膝蓋就撞上了桌子,哐當一聲疼的她差點原地起跳,她身子前傾按在沙發靠背上才穩住。瞬間包滑落在地,粉盒從包裏滾出直奔對麵人的腳下。
陳夢手忙腳亂,連忙撿起包放到沙發上,又去找粉盒。
視線內出現了一隻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
他撿起了粉盒。
陳夢扶著桌子站起來,伸出手:“謝謝。”
商謹言避開她的手把粉盒放在餐桌上,抽出紙巾擦手,“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陳夢的手在空中尷尬,拐了個彎落下去把粉盒裝回了包裏,坐下。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酸的差點沒吐出來。
眉頭皺成一團,陳夢心一橫把這口酸死人的檸檬水咽下去。
她再一次的摸鼻子,“我們是不是該做個自我介紹?”
商謹言微一蹙眉,拿過放在一邊的外套就要起身,陳夢臉上的笑已經僵的不能看了。
“你姓商?”
商謹言看了過去,“監獄沒蹲夠?”
陳夢猛地拿起那杯酸死人的檸檬水,仰頭一飲而盡啪的放下玻璃杯,她無法抑製手指的抖動。
整個餐廳的人都看了過來。
陳夢深吸一口氣,太酸了。舔過嘴唇,陳夢站起來伸出手,扯起嘴角綻放出完美的微笑,直視商謹言,“是商先生的話,那就對了。我叫陳夢,你今天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