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紅花與德貴的婚禮了,長安為此還特特為大家都製了一身新衣裳,越清鳶自然又是開心的活蹦亂跳,跟錦塵開心的抱在一起,就連一直黑著臉的弧括也難得有了笑顏,這還是長安第一次親自投入到婚禮當中,要準備的事情繁雜瑣碎,但是她都一一辦了下來,還特地去尋了吉利城裏最為珍貴的銀湯匙和熨鬥來給紅花壓床。
次日一早長安難得沒有賴床,因為她想親眼看著紅花出嫁,剛一踏進門,就看見女子一襲大紅嫁衣裹身,麵似芙蓉出水,眉如柳葉彎彎,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望過來,像是隨時隨地都要勾了人的心魄一般,她的肌膚如雪,一頭烏黑的青絲高高盤起,上麵戴著象征吉利的銀飾玉簪,紅娘正在為紅花描唇,張口便是吉利話。
“喲,我老徐娘當紅娘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美豔的新娘,張家那小子可是真真的有福分啊。”
吉利城小,所以這麼一門親事也是相當轟動的,再加上新郎隻是個老實巴交沒點底子的張德貴,流言就像是風一樣的迅速傳了出去,說是德貴遇到了貴人,不知道在哪兒娶來了這麼一個家境富裕的美嬌娘,就連整個張家都在見過紅花以後燒香拜佛,感謝老天爺有眼。
紅花見了長安,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難得你起這麼早。”
長安新奇的看著盛裝打扮的紅花,“原來新娘是這般啊。”
“你若是也想做一回新娘,外頭兩個男子任選一個就是。”紅花今兒個心情很好,所以調侃的話也沒了邊。
長安哼唧一聲,“得了吧,我還是指望你肚子裏到時候能給生個胖小子,若是男孩,我分分鍾找他結親。”
“阿錦要跟誰結親?”盲目闖進來的越清鳶剛好聽見長安後半句話,清澈的眼裏立馬就彙聚了淚水,可憐巴巴的看著長安。
“哎喲喂我的祖宗啊,新娘閨房豈是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可以隨隨便便就進來的啊?”紅娘見狀卻是覺得大大的不妙,起身就要去趕越清鳶,卻不料越清鳶像是一條泥鰍一樣,回回都能躲過紅娘,也忒機靈了。
最後還是長安解圍,“徐紅娘,你就由著他吧,他還隻是個孩子。”
麵對長安如此厚顏無恥的說辭,老徐娘自然是不滿意的,但是看著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像是個孩子一樣躲在她身後做鬼臉她也沒法子,畢竟人家是雇主,什麼事到頭來也是人家說得上,什麼都是塗個好彩頭,隻要不落下什麼大事就行。
就在這時,外頭的弧括喊道,“接新娘子的轎子已經到了。”
徐來娘這才一驚,匆匆拿蓋頭為新娘子披上,“就來就來,可千萬別錯過了什麼吉時。”
德貴今兒個精神颯爽,來接新娘子的時候抵不過外人的幾句調侃就率先紅了臉,看來今夜的鬧洞房可有的他煩惱。
看著德貴將紅花背上了花轎,長安一行人才上了後麵那輛尾隨的馬車,一路晃晃蕩蕩一炷香,方才到了德貴新置辦的宅子,比起長安等人住的別院也不差上幾分,更甚至因為到處張燈結彩而喜慶了許多。
門口站著的都是德貴的家人,都是老實的鄉下人,後來被德貴給接進了吉利城,但人都善良忠厚的農家人,一路高興的將新娘子迎進了花廳,而後拜堂敬酒入洞房,一切都按照古禮進行。
——
“阿錦,你要去哪兒啊?”越清鳶的聲音帶著一點不安。
長安頭疼的看著他,今晚的越清鳶比起平常更加的黏人,喜宴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過她的身邊,就連她上個茅房他也緊緊跟隨,像是隻要一個不差,自己就會隨時都消失一樣。
“你怎麼不跟著弧括他們去喝酒呢?前幾日你不是還說很想喝的嗎?今夜就讓你暢快的喝個夠。”盡管這樣,長安還是耐著性子去哄他。
越清鳶搖搖頭,手裏緊緊拽著長安的衣角,“阿錦好像不開心,我要跟在阿錦身邊。”
長安敷衍的點點頭,眼看著馬上就是月圓之時了,她有點著急的拉開越清鳶的手,“我沒有不開心,鳶兒乖,我現在要去辦點事情,你先去找弧括他們好不好?”
“不要!”今晚的越清鳶異常的固執,而且在聽到長安讓他離開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還一閃而過紅光,像是一隻在黑暗裏叫囂的魔。
長安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但還是有點擔心,“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越清鳶眼裏的血氣加重,他的臉色開始慢慢的沉下,看著她漠然道,“你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長安驚訝的看著他,因為對方說話的語氣,神態已經完全沒有了鳶兒的癡憨,她的神色有點複雜,“你一直都是裝的?”
“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越清鳶這麼說著,其實他很早就想跟她表態了,但是每每下定決心要去坦白一切的時候他又害怕,害怕若是自己跟阿錦說了真相,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那該怎麼辦?所以他寧願用鳶兒的身份接近阿錦,至少這樣,阿錦看著他的眼光裏,不會透著疏離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