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長青遠去外地拍戲,顧淺就像成了他的局外人,每每打電話過去都會被掛斷,要麼是幹脆沒人接,她便隻能守著電視才能得到他的消息。
直到半個月後,藍若突然打電話過來問她《但使晨光惹塵埃》電影主題曲的事兒,顧淺才想起她和長青起碼還是有一點點聯係的。
於是顧淺除了每日上班,索性連正在寫的小說也斷更了,隻安安靜靜絞盡腦汁地寫電影主題曲。
又過了一周,當她好不容易將寫好的歌詞發給藍若指定的郵箱,當晚卻收到否定的回複。
顧淺將詞修改過後又發過去,依然是否定的回複。
如此重複了幾回,顧淺的小宇宙就爆發了,火大地回了郵件:到底是哪裏不滿意你說出來行不行?隻說不行是啥意思?
那人立刻回了郵件,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見麵詳談。後頭還附了一行地址過來。
顧淺抱著電腦,冷冷看著那一行地址,她倒要看看對方是誰,竟一再否定了她辛辛苦苦寫的詞。
次日,顧淺特定向程筠請了下午的假,早早去了約定好的咖啡廳。
盛夏午後,又是上班日,咖啡廳的人極少,顧淺撿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檸檬水靜靜等著來人。
正是太陽濃烈的時候,顧淺坐在一大片明媚的日光裏,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她偏頭就看到窗外的馬路對麵,一道熟悉的人影更隔著車水馬龍的大街遙遙看過來。
顧淺心裏“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看到那人嘴角的笑意不覺變了臉色,他怎麼會在這兒!
顧淺沒有想到她不過是跟《但使晨光惹塵埃》劇組負責審核她主題曲那個人見個麵竟會遇到慕梁,隔了一條大街竟還能彼此能對視。
所以當一輛灑水車擋住他視線的時候,顧淺下意識地站起身,慌亂扔下一張百元大鈔,連找零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跑,五年前那個不告而別的人明明是他,怎地落荒而逃的人竟變成了她?
咖啡廳離顧淺上班的寫字樓並不遠,顧淺氣喘籲籲地跑回雜誌社的時候正巧程筠端了杯咖啡從茶水間出來,看見她納罕不已,“不是放了你假麼?還這樣拚死拚活地跑回來幹啥?”
顧淺跑了一身的汗,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咖啡,一口氣喝完才淡淡道:“我就是路過,上來喝杯咖啡就走。”
她說完揮一揮衣袖,隻留給程筠一陣汗味。
顧淺看著空了的咖啡杯氣的跺腳,她好不容易現煮的咖啡啊!
喝了程筠的咖啡,顧淺心情平靜不少,出了寫字樓,她正想著再回到咖啡廳去見那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淺淺”,於是,顧淺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湖又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她僵硬地轉身,就看到慕梁一潔白的襯衫靜靜站在寫字樓前的梧桐樹下,有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肩上,明晃晃的日光映襯得他愈發眉目如畫,清雅豐俊。
這場景極其熟悉,多年前他也是以這樣沉靜安詳的姿態站在路燈下等她,也是這樣輕輕地喊她“淺淺”。
時隔多年,再次遇到這樣的場景,顧淺一下就晃了神,腦海裏慕梁舊時的影子不斷放大,又漸漸模糊幻化成他現在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