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亭將要夠到盡餘歡的手時,身子徒然一輕。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肖寒抱上了另一匹馬背上。
“騎吧。”
肖寒牽著韁繩,淡淡出聲。
長亭瞥了他一眼,繼而看向餘歡。
“算了,就這樣吧。”
意思就是對肖寒妥協了。
如果繼續折騰下去,估計天亮也回不到酈家。
盡餘歡沒說什麼,眼底卻閃過明顯的失望。
他與長亭之間,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隻要有肖寒在的一天,都難有圓滿。
隻要肖寒不在了,他才能真正跟長亭在一起。
“我們回去吧。母親和哥哥姐姐她們也都很惦記你。”盡餘歡笑著看向她,眼神似有似無的落在一旁的肖寒身上。
肖寒周身如隴了一層濃濃迷霧一般,看不真切。
長亭衝盡餘歡點點頭,垂下的眸子,一絲疑惑一閃而過。
盡管很快,還是被肖寒敏銳的捕捉到。
長亭的這個眼神告訴他,她對盡餘歡,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信任。
究竟她心底是怎麼想的?
可惜,她現在不會告訴他。
可隻要她對盡餘歡有懷疑,對他來說就是有利的。
思考中的長亭,眼神無意看向肖寒,肖寒也正好抬頭看著她。
兩個人,四目交織,半空中有異樣的氤氳氣氛緩緩流淌。
馬背上,長亭就這麼靜靜看著他,一時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做什麼。
另一側,盡餘歡原本是想回頭跟長亭說話,在目睹這一幕時,心下某處,像被扯下一塊皮肉那般,生生疼著。
“長亭。”盡餘歡輕聲開口。
“嗯?”
長亭回過神來看向他。
眸中還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她剛才盯著肖寒看的出神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
可她總覺得,在她和肖寒之間,發生過很多故事。她有自己的判斷,會自己分析。尤其是在見到盡餘歡之後,餘歡的反應似是也默認了她和肖寒之間曾有過的關係。
難道真的像曦兒所說,她失去了三年的記憶?
若真是如此,罪魁禍首又是誰?
難道這次的重生並非她感受到的如此簡單?
……
十天後,京都酈家
自從長亭回來之後,來看她的人絡繹不絕。
自是少不了寧清和司徒笑靈,還有禧鳳禧雨。
對於她們,長亭都不記得。隻是覺得跟她們一起說話聊天,有種很熟悉親切的感覺。
而這十天得到的信息,也跟曦兒說的差不多。
每當別人提到肖寒的時候,長亭就感覺到,身側的盡餘歡神情明顯黯淡了下來。這十天時間,不管是肖寒,還是他,每天都會來,但每次都很少說話,就是靜靜坐在那裏,有時候長亭聽別人說的多了,都會忘了他們的存在。
而對於寧清等人,長亭是越來越喜歡。
她都不知道,自己過去三年竟然還有問君閣和薇笑閣,而且,看了賬本才知道,這兩家鋪子酒足夠她吃喝無憂了。
關於她的失憶,對寧清等人和對酈家人的說法都是一致的,是不小心受傷撞倒了腦袋,暫時失去過去一段時間的記憶。
隻是,如此一來,長亭和肖寒的婚期注定要無限期壓後。
不是肖寒不想此刻成親,而是長亭不會配合他的。
來看長亭的人都走了,就剩下肖寒和盡餘歡。
長亭皺了下眉頭,起身走到二人中間。
“我有話跟你們談。”
肖寒和盡餘歡同時抬頭看向她。
“好。”
“好。”
二人異口同聲。
“不過,要一個一個的談。”長亭輕聲道。
就這十天來看,他們兩個幾乎都是同時出現同時離開。
盡餘歡完成了邊關的任務,現在回到京都也沒什麼事情,他倒是有時間。
至於肖寒,雖然很忙,但是不妨礙他將公務都帶到她院子裏來完成。反正在外人看來,肖寒是她未來夫婿,這沒什麼不行的。
隻是如此一來,外麵難免少不了對長亭名聲議論的風言風語。
雖然肖寒有法子壓製下來,可長此以往也不是法子。
如果能在今天有個定論,那是最好。
“長亭,我先出去。”盡餘歡說著站起身來,準備先到院子裏走走。
“我想先跟你談談。”長亭話音落下,肖寒起身就走。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如一陣風一般,離開了房間。
看似灑脫,那沉重的背影卻暴露了一切。
“餘歡,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遺失了三年的記憶?”當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長亭平靜的語氣讓盡餘歡有種落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