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在酈宗南心中,始終是嫡出高於一切。
長亭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輕聲道,
“父親不要誤會了,長亭隻是想提醒父親,以後還是少與這兩人來往吧。父親可能不知道,翁經綸先生收徒,選的是海天共水山一色這七個字來排輩分。夏共長和白共水都是共字輩,但是這二人半年前就被師傅逐出師門了,他們臨摹了師傅的字帖,背著師傅四處售賣,還打著師傅的名號開班授課,說是師傅親自授予,現在這二人跟師傅沒有任何關係。至於他們名字裏的共字,稍後師傅也會正式收回。”
長亭說完,一臉無奈的表情看了看酈震西。
“怎……怎會如此?這……”
酈震西懵了。
“長亭丫頭,你剛稱呼翁經綸先生為……師傅?”酈宗南此刻的關注點早就不在酈震西身上了。因為他親耳聽到,長亭提到翁經綸的時候,一口一個師傅的。
姑奶奶也詫異的看向她。
長亭起身,歉意一笑,柔聲道,
“其實,兩年前我就拜在翁經綸先聲明下,我是排在天字輩的。隻不過師傅很少受女徒弟,而且師傅為人低調,最是不喜徒弟接著她的名號四處張揚,所以一向不許我們告訴任何人,隻在師傅的收徒家譜中才有我們的名字。師傅賜我的名字是酈天藹。我再師傅那裏書寫的字畫留下的名字也都是天藹。嚴格說來,我也算是夏共長和白共水的師姐了,隻是,有如此兩個師弟,卻是讓人抬不起頭來。”
長亭一番話,聽的姑奶奶和酈宗南恍然大悟。
繼而,二人看向長亭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深意幾分高度。
真沒想到,長亭兩年前就已經是翁經綸的徒弟了,怪不得兩年前長亭能帶著翁經綸的字畫送出賀禮呢!
“長亭丫頭,我還記得,之前曾經和臨安郡主拜訪過翁經綸先生,當時在他的學堂似是看見過署名是天藹的畫作,當時翁經綸先生還說這是他得意弟子之作,沒想到啊,竟然是長亭你。”
姑奶奶真是驚喜不已。
她看到的長亭遠遠不夠,她總是有說不清的優點和特別的地方讓她不斷發現。還有誰是比她更適合做酈家的接班人嗎?
酈宗南在一旁看了,心下惆悵的厲害。
為何長亭丫頭就不是男兒身呢!!
“姑奶奶不要誇我,我真是慚愧不已。我隻是謹記先生教誨,低調認真,筆耕不輟,不丟先生的臉麵。”
長亭說完,低頭一笑,眼角的餘光看到酈震西滿臉的橫肉都在抖著,長亭心下暢快不已。
酈震西嘴巴張了好幾張,都是接不上任何話,隻能尷尬的坐在那裏聽著姑奶奶和酈宗南向長亭打聽翁經綸的事情,以及如何認識翁經綸的等等。酈震西卻是如坐針氈,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光是論資排輩,長亭的輩分就超過他認識的兩個人了,更別說那兩個人還被逐出師門了,這簡直是帶刺兒的巴掌甩在臉上的感覺。
“震西,之前那兩人你就不要再來往了,既是被翁先生逐出師門的,你若跟他們來往,傳了出去,外人如何看我們酈家?雖說我們不是官宦世家,可我們也頂著皇商的招牌,可是跟這等江湖騙子扯不得關係。”
酈宗南沉聲叮囑酈震西,麵容嚴肅沉冷,噎的酈震西隻剩下乖乖點頭的份兒了。
麵色卻漲紅發紫,寫滿了尷尬和委屈。
“其實……其實我也是被別人引薦才認識的,誰會想……”
“不管你想不想,他們如何能配教長亭寫字?他們根本連叫長亭一聲師姐的資格都沒有。”
姑奶奶語氣態度可沒酈宗南那麼好,就差直說酈震西也就是個跟江湖騙子混在一起的水平了。
長亭在一旁聽了,麵色沉靜如初。
這會自是有姑奶奶和酈宗南教訓酈震西,她隻管看著就好。
隻不過,她覺得奇怪的是,最近酈震西無論是認識的人,還是今兒回來說的這些話,都不像是以前的酈震西所能做出來和說出來的。雖說人是會改變的,但是長亭就是覺得酈震西最近的變化有些奇怪。
難道是有人暗中點播他不成?
這人又是誰呢?
長亭目光在前廳外掃了一圈,恰好落在酈震西新找回來的管家身上。
這管家是酈震西從京都商會找回來的,當時長亭還派人調查了一番,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此刻,管家看到長亭後,眼神忽然快速垂下看向地麵,可之前他落在自己臉上的表情可充滿了試探和警惕的,難道這管家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