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看出來,長亭那丫頭竟是有如此強大的手段和能力!連墨閣閣主都能為她如此付出!所以,這個孫女,說什麼也要留住!
“姐姐,剩下的兩萬黃金我來想辦法,定會在今天籌備妥當。姐姐,你都累了一晚上了,這裏就讓我來守著吧,若是有新消息,我定是第一時間通知姐姐。”
酈宗南態度的突然轉變讓酈震西甚是不滿,可當著姑姑和盡餘歡的麵也不敢表露出來,隻能訕訕然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姑奶奶卻是無力的擺擺手,“不用了,回去也休息不好,我就等在這裏。”
姑奶奶也是信不過酈宗南。
雖說是自己親弟弟,但酈宗南曾經所作所為,姑奶奶不是看不到。就說這次吧,前一刻還是一副萬分為難的模樣,一聽說墨閣閣主可能出了八萬兩黃金,態度立馬就變了。
這樣的酈宗南,讓姑奶奶既是心酸,又是無奈。
終究是自己親弟弟,還能不認嗎?
酈宗南知道自己勸不聽自家姐姐,也耐下性子在一旁等著。
“餘歡,這些銀票都交給你了,你帶人去墨閣京都天字號錢莊換出黃金來吧,至於其他安排,姑奶奶都聽你的,也完全相信你。你一定要將長亭安全的帶回來呀!姑奶奶在這裏……求求你了。”
從不在人前求人的姑奶奶,這一刻卻再也忍不住即將崩潰的心,說出讓眾人震驚不已的話來。
盡餘歡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姑奶奶,救回長亭是我的指責,我一定拚盡全力,不讓姑奶奶失望。”
其實,盡餘歡此刻更想說,他何嚐不想現在就看到長亭呢!
哪怕是用自己的安危還她安全也在所不惜!
“餘歡,拜托你了。”姑奶奶擦了擦眼角淚水,別過臉去,不讓眾人再看到她洶湧而出的淚水。
這一刻,盡餘歡的心也從未有過的陰霾,痛苦,折磨。
哪怕實在匈奴那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一年時間,他也未曾有過如此一般的恐慌,震驚,駭然。
時間拖得越久,對長亭越不利。
很有可能,她都等不到三天後在京都和北遼的交界處,就已經出事了!
所以,未來的一到兩天時間是最後的機會了。
盡餘歡告訴自己,此時此刻,不要奢望任何奇跡發生,拚盡全力才是唯一。
……
天邊泛出魚肚白,一抹白光照在肖寒蒼白失色的麵容上,看著他竟是大口的喝下一碗烈酒,一旁的十九和十三相互看了一眼,眼底具是黯然,擔憂。
“五爺,黑火藥已經拆除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派人進入那條密道,說不定馬上就有三小姐的消息了。”
十三此刻也不知如何勸著自家五爺,隻能重複說著之前的話。
肖寒麵容如被秋霜,眼底染了血色悲戚痛苦。
此時此刻的他,猶如一具行屍走肉,隻要一刻沒有長亭的消息,他都沒法振作起來。
而喝酒,反倒是為了保持清醒。
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喝太多酒,隻會引致寒毒發作,嘔吐不止。
但唯有如此,才能保持高度的清醒。
寒毒發作的時候,疼痛入骨,卻也分外清醒。
清醒到這一刻,他耳邊仿佛聽到了長亭被那些人毆打虐待的場麵。
仿佛聽到她痛苦的喊聲,聲聲刺耳,刺穿心扉。
“你們下去吧,還有,將附近山洞的位置在地圖上標注出來,稍後我有用。”肖寒揮手,示意二人下去。
他的樣子不像一天一夜沒睡,而像一年半載都沒好好睡一覺,那麼憔悴蒼白。
眼神始終注視著前方的地圖,眼眶紅紅的,眼淚壓抑在眼底的感覺並不好受,就像是明知心髒的位置插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立刻拔掉的話,隻會流血過多立刻死去,而任由匕首留在身體上,不過是親耳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逐漸減弱,直到停止跳動。
此刻的他,就是這樣的感覺。
找到,或是找不到,都是巨大的痛苦的折磨。
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混跡江湖多年的經驗豐富的凶殘殺手,更何況,他們還跟北遼扯上了關係,再加上信號鎖若是落在他們手上,他們可利用的籌碼就會更多。
沒有人能體會他現在的焦灼和悔恨,他也沒法將這些痛苦和折磨說出口,因為現在的他根本不配,他要做的就是趕在那些人將長亭帶到邊關之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