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麵容鐵青如霜,帶著冷酷駭人的嗜殺氣息,就連跟隨他多年的石誌,這一刻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長亭……怎麼會?肖寒,剛才不是說長亭在淩家書院門口跟你動手嗎?難道那真是假的長亭?那麼長亭去哪兒了?”可盡餘歡這會可顧不上忌憚肖寒的臉色,他隻要知道長亭去哪兒了。
然,肖寒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那隻握緊的拳頭,手背青筋迸射,森寒一片。
他現在隻知道,長亭不在馬車上,長亭不知去向。
“五爺,快到羅明河了,稍後車夫也會跳車,您必須馬上離開。”
石誌沉聲開口。
肖寒始終是一言不發,自從他在馬車上看到血跡和長亭的耳墜,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此刻,羅明河近在眼前,肖寒卻是心急如焚的感覺。
他真的害怕,從今以後,他的小長亭就要跟這沉入羅明河底的馬車一樣,再也沒有出現的一天。
肖寒是被石誌拉下馬車的,盡餘歡也在最後一刻跳下馬車。
繼而,砰的一聲,馬車失控的墜入河底。
那匹馬兒也因為之前中了阿具的毒鏢,拚盡全力才跑到河邊,墜河之前已經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緊接著,砰砰兩聲巨響,將羅明河掀起驚濤駭浪。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就連附近的地麵都發生劇烈的顫動,附近的房屋也猛烈搖晃著,仿佛隨時都要倒塌。
但是很快,爆炸過後,一切又都恢複之前的寂靜。
肖寒已經將長安街的損失降到最低,沒有因馬車內黑火藥的爆炸而傷害到附近的百姓,但是他也失去了找尋長亭的線索。
肖寒和盡餘歡靜靜站在河邊,看著很快恢複平靜的湖麵,心情卻徹底墜入穀底。
盡餘歡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之前他堅持要跟長亭的馬車一起離開,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可他竟是在那時候還跟她賭氣發脾氣。
為什麼他要跟她賭氣呢?為什麼就不能讓讓她,多跟她好好說說話,送她回到淩家書院呢?
這一刻,盡餘歡問了自己無數個為什麼,卻是一個答案都沒有!
他頹然的蹲在地上,眼眶莫名濕潤。
雖說長亭不在馬車上,可她現在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如果她出事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都不會!
“五爺…………十九剛剛說,此事跟年翠丹有關,還有,三小姐之前突然要去京郊的一處院子,現在十三已經派人將那處院子圍了起來,但已是人去樓空。”石誌小心翼翼開口,畢竟,五爺已經站在這裏很長時間了,一動不動不說,話都不說一句。
雖然五爺知道他們這些都清楚該如何調查下去,可五爺如此狀態,真是讓人擔憂。
石誌甚至害怕,五爺會恢複到剛剛創辦墨閣之初時,那沉默寡言又冷漠孤僻的性子。
肖寒聽了石誌的話,仍舊一言不發,不過卻是快步轉身朝墨閣的方向走去。
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冷冷的割過蹲在那裏的盡餘歡,繼而像是完全沒看到他一般,大步離開。
肖寒沒有回到墨閣,而是先去了長亭出事之前去的那個小院子。
的確是人去樓空,隻在柴房的地麵上,又發現了長亭的發簪,還有幹涸的血跡,這證明長亭離開這裏至少一兩個時辰了。
肖寒周身發寒,咬牙下令,
“傳令下去,著京都府尹,立刻封鎖整個城池,所有城門隻準進不準出。調集墨閣和飛流莊所有人,務必在一天之內找到酈三小jie!著重派人暗中盯著問君閣。還有,將石風堂的人也調集出來找尋三小jie。”
為了長亭,肖寒不惜暴露石風堂和墨閣的關係,也要安全的找到她。
此時此刻,對他而言,若是失去了他,他擁有一百個石風堂也沒有任何意義。
看著眼前破敗蕭瑟的小院子,在這之前,長亭就曾在這裏遭受虐待,她刮破的衣角還在地上散落著,上麵有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這是唯一的一次,肖寒在看到眼前一幕時,不敢想那可能發生的後果。
長亭是他用生命守護的至寶,而他現在,卻是丟了她……
不知去向。
一滴淚隱在眼角,悄然滑落。
長亭,你不要有事。
我肖寒孤獨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我等到你敞開心扉,等到你溫暖我,等到蒼天可憐我,讓你留在我身邊,其實,你才是我的守護神,守護我那顆本以為再也不會愛的心。
所以,現在,你一定不要出事。
一定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一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