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酈宗南不會多看酈長亭一眼,甚至會因為酈長亭見了他就懼怕的眼神而勃然大怒,更加嫌惡她。而姑奶奶也是對她失望之極,在酈家,有她沒她都一樣。
至於自己的大哥,更是完全相信自己的話,將酈長亭看作是放浪形骸的象征。
可是現在呢?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
半年?一年?
總之是不到兩年的時間!
曾經眾人棄若敝屣的酈長亭,而今,整個酈家,要不惹不起她,要不就是圍著她打轉!
此時此刻,她陽拂柳連酈家的下人都不如!連開口說話都沒人在意!可酈長亭卻被圍在忠心如眾星拱月一般!
不就是參加宮裏的比賽嗎?
想當初,如果不是酈長亭暗中動手腳,進宮的名額就是她陽拂柳的
是她的!!
想到這裏,陽拂柳眼底,一瞬猙獰扭曲的光芒一閃而過。
冷不丁的,卻是有另一道寒冽透骨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一瞬要將她看個透徹的感覺。
陽拂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卻見長亭正懶懶的收回視線,眼底卻是明顯的譏諷閃過,看的陽拂柳心下巨浪翻湧,再次忍不住咬破了嘴唇。
她知道,酈長亭根本是故意用如此眼神看她,刺激她!
好時刻彰顯如今的她在酈家非同一般的地位!
可陽拂柳現在再怎麼生氣,也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跟酈長亭對抗!連自己大哥都幫著她!
陽拂柳垂下眸子,滔天恨意隱藏在眼底最深處。
此刻,陽夕山卻是看著長亭露出一抹溫和清雅的淺笑,笑意純粹安然,這讓一旁的姑奶奶看的有些恍惚,又有些擔憂。
前幾天還在為進宮患得患失的陽夕山,卻是在見到長亭之後,整個人豁然開朗了!
難道這就是陽夕山的心思嗎?
可長亭呢?
倘若長亭在這次的比賽中得到了丹書玉牌的話,那長亭將來的夫婿就是皇親國戚非富則貴,而不是連何年何月回到北遼都不知道的陽夕山。
即便是現在,陽夕山跟長亭,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隻是,如今看來,卻是陽夕山有意而長亭無心了。
若真是如此還好,陽夕山素來有克製感情的能力,不到最後一步是絕不會流露出來的,如此倒是讓姑奶奶放心不少。
不過,當務之急,卻是要在宮裏活動一下,為長亭安排指婚才是。
一旦有皇上的指婚在身,酈家的那些牛鬼蛇神想要動長亭,就真的要好好思量清楚了,如果被指婚的長亭在酈家有任何閃失,酈家其他人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而酈宗南也會更加看重長亭。
以長亭的聰明才智,若是得了夫家的幫助,那必定是如魚得水,不可估量。
所以,這次進宮來說,姑奶奶的目的不言而喻。
……
送走了姑奶奶,長亭返回自己院子,路過蘭姨娘的院子時,正好錢碧瑤才從裏麵出來。
四目交織,長亭眼底帶笑,錢碧瑤卻是狠狠瞪著長亭,眼底一抹犀利的目光狠狠剜過長亭麵頰。
“大夫人最近可是跟蘭姨娘走的很近呢?怎麼,你是看中了蘭姨娘的女兒嗎?嗬嗬……”
長亭笑著開口,卻是毫不避諱的說出錢碧瑤的意圖。
酈泰北一死,錢碧瑤若是生不出新的男丁來,那麼酈家遲早都是別人的兒子。指不定後麵還有更加得寵的小妾呢,一旦酈震西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兒子身上,錢碧瑤就算把她攆走了,酈家也不是她的。
所以,錢碧瑤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胡姨娘和酈泰東。
可這麼多年來,胡姨娘對酈泰東保護的太好了,根本不給錢碧瑤接近的機會,就是出門在外,也是寸步不離,就是害怕錢碧瑤加害酈泰東。
也是如此,才養成了酈泰東現在懦弱平庸的性子,甚至是三句話離不開胡姨娘,做任何事情都要胡姨娘點頭和拿主意。
可在胡姨娘看來,這些都不重要,她隻要她的兒子平安無事。
隻有兒子平平安安的,才有她的指望。如果兒子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在這酈家大院,酈震西不是沒有過別的姨娘,也不是沒有別的姨娘生下過兒子,至於那些姨娘為何失蹤,那個孩子為何夭折,胡姨娘心知肚明,所以才時刻警惕防備著錢碧瑤。
至於另一個蘭姨娘,因為生女兒的酈零落的時候雪崩壞了身子,在這之後再也不能懷上孩子,也就基本退出了酈家後院的宅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