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陽夕山又不是不知道陽拂柳的性子,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罷休。
“世子,我與陽拂柳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我也希望今天的初一宴能順利進行。”長亭的言下之意就是,隻要陽拂柳今天老老實實的,她自是不會在初一宴對付她。但同時,她跟陽拂柳的恩怨也不會就此罷休。
陽夕山眼神定定落在她臉上,似是經常有欲言又止的神情出現。
長亭並不知道,她越是成長越是璀璨奪目,在陽夕山心下,越是有種複雜的矛盾和自卑。
他隻有回到北遼,成為皇子,成為遼王,才有資格說是與她並肩而立,不是嗎?
正在這時,有三道身影朝這邊走來。
中間的女子一身華貴宮裝,雍容富貴,可那麵容卻是透著一股刻薄強勢的氣勢,女子差不多四十歲的年紀,看出來也是經過精心裝扮,平時也少不了細心保養,可相由心生這句話卻是完全的體現在這個女人臉上。
雍容華貴隻在表麵,內心的尖酸刻薄都被眼神和麵相出賣。
在她身邊,是兩個年紀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也是繼承了這女子強勢刻薄的感覺,看人的時候微昂起腦袋,用鼻孔看人。
這三人走過來,似乎目標明確。
“是北天侯府的王妃和她的兩個兒子。”
陽夕山沉聲開口。
長亭隻是默默點頭。
這三個奇葩莫垠如何不認識呢!
而陽夕山之所以說是她的兩個兒子,也是因為他們不具備任何封號,不像北天齊,還有一個小侯爺的封號,雖然那個封號是北天齊慫恿李貞福花了大價錢賄賂買來的,但起碼聽起來也是個皇親國戚,可他的兩個哥哥,卻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上一世,長亭也見過極品的母子三人,都是清一色的眼睛長在頭頂上。
可是沒過多久,北天齊靠著從長亭這裏得來的銀兩和好處,不過是在長亭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這母子三人瘋的瘋,死的死,癱瘓的癱瘓,總之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這一世,因為長亭對北天齊的唾棄,再加上長亭在其他方麵也暗中阻礙了北天齊前進的道路,所以北天侯府這母子三人現在還能全乎的出現在初一宴。
不過,想來,以北天齊的心狠手辣,必定等不到明年初一就會下手。
候王妃看到長亭和陽夕山,麵上裝的是來打招呼的,那眼珠子卻提溜轉著,目的明確。
“世子,這位就是酈家三小姐吧!倒是個秀麗的可人兒呢!”
候王妃一開口,長亭卻聽出了話裏的酸意。
明明不想誇長亭,可是在這種場合又不能不誇,隻好用酸溜溜的語氣來說,仿佛如此,她心裏就能好受似的。
長亭微微一笑,不吭聲。
你丫的又不是跟本姑娘說話,你問的是陽夕山,本姑娘自是不會搭理你呢。
眼見長亭不動彈,候王妃麵色微微一沉。
她想象中的自然是長亭立刻俯身問好,也急忙恭維稱讚她幾句。
可長亭就是微笑著站在一旁不動彈,你說你的,我聽我的,但本姑娘就是不吭聲。
陽夕山唇角勾了勾,秀麗的眉毛一挑,看向長亭的眼神不經意間泄了一絲寵溺。
這是他在京都這麼多年,從未對任何人表露過的情緒。
“原來是候王妃,失敬失敬。”陽夕山不冷不熱的跟候王妃打著招呼,麵上帶著疏離的氣息,言談中的意思更是才將認出來是她似的。
候王妃臉色又沉了一分。
因為她等著長亭開口問好,可長亭就是不吭聲。
來之前,候王妃還當酈長亭就是個仗著有幾分聰明才智就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不如此的話,如何能連北天齊那個奸生子都不放在眼裏。
可今天見麵才發現,竟是如此沉得住氣。
並且氣質和風采,一點不輸給當年的淩籽冉。
想著當年的淩籽冉曾經是京都多少男人心目中的第一美人兒,包括王府的王爺念念不忘,曾經還收藏了淩籽冉的畫像在家中,候王妃就覺得胸悶生氣。
“世子怎不跟本王妃引薦一下呢?難道是舍不得的?嗬嗬……”
候王妃終是沉不住氣,主動要求陽夕山給她引薦長亭。
因為之前長亭的沉默,陽夕山的疏離,都讓她找不到台階下,可又不想錯過試探酈長亭的這個機會,所以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來。
“世子爺,你打算如何引薦我 ?”長亭微微一笑,薄唇輕啟,清魅流淌,宛如清蓮出水,明淨多姿。
一時看的候王妃身側的北天盛和北天世雙眼發直,直直的盯著長亭看,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