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震西氣勢洶洶的指著長亭,不滿的吼著。
一旁,陽拂柳眼底的混合著嫉妒的委屈眼淚,一滴一滴撲簌撲簌落下。
“酈老爺,你別說了。我真的沒事。我沒有哭,真的是沙子迷了眼。”陽拂柳委屈的垂下頭,身子微微抖著,怎麼看都是一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
見此,酈震西更加來氣,“同樣的年紀,怎就如此大的差別呢!一個善良誠實,一個就蛇蠍狠毒!唯恐天下不亂!你真是我酈家有史以來最大的禍害和混賬!”
酈震西已經把罵長亭的話掛在嘴邊成了口頭語了,即便長亭不在麵前的時候,酈震西想起來也要罵上幾句,總之,在他看來,在這個家,有酈長亭就沒有他的好日子過!有酈長亭在,就是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他如何對不起淩籽冉,又是如何被淩家老爺子訓斥諷刺!又是如何被京都的人借此宣揚嘲諷他的!
如果這個女兒沒有了,那麼世人就會淡忘他跟淩籽冉的事情!可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世人才會時時刻刻的記著,他曾經如何對待淩籽冉的!
“父親,你這話真的說對了!同樣的年紀,明明是不同的出身,卻是一個做了七年的替罪羊,另一個就鳩占鵲巢的過了七年太平日子!明明沒錯的那一個,反倒被冤枉放浪不羈,而狗屁都不是的那一個,卻惺惺作態的妄想成為千金小姐!不過……”
長亭話鋒一轉,在酈震西鐵青麵色和陽拂柳蒼白憤恨的眼神中,幽幽出聲,
“不過,自古以來,邪不勝正!雖說讓我等了十多年,但最終,狐狸尾巴不還是露出來了嗎?因果循環,欠下的遲早是要還的!這輩子還不了,下輩子就是加倍奉還!”
長亭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似笑非笑的看向陽拂柳,那眼底涼薄的寒意和諷刺,融合在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裏,都如鈍刀子狠狠捅在陽拂柳身上的感覺。
眼見陽拂柳身形踉蹌,酈震西不由握緊了拳頭,額頭青筋迸射,一副要對長亭動手的架勢。
“父親,我這番話有說錯嗎?難道父親不讚成嗎?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有因有果!哦,對了,父親可能不知道,我聽姑奶奶說,是陽夕山不讓陽拂柳來見她的,倘若隻是姑奶奶一人不想見她,也就罷了,現在連她哥哥都如此安排!難道這還是別人的問題嗎?就不能是她陽拂柳自身的問題?!”
長亭嗤笑一聲,看向陽拂柳青白不定的麵色,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起來。
陽拂柳明明早就被姑奶奶趕出院子不見她了,卻故意在院子外麵轉悠,不就為了等合適的人路過好上演這麼一出。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呢,讓她等到了酈震西!
“你……孽畜!竟是學著要教訓我這個老子嗎?”酈震西揮舞著拳頭,卻是吃吃不敢落下。
他前幾天才在前廳鬧了那麼一出,到現在都不敢見姑奶奶,確切的說,是姑奶奶也不見他,所以他今兒就是想要搓搓長亭的銳氣,嚇唬嚇唬她罷了,根本沒想要動手。
“父親,我不敢教訓你。隻是就事論事,姑奶奶是我的姑奶奶,酈家也是我的酈家,父親自然也是我的父親!但有的人,既不是朝廷的世子,說是質子的話,都不夠分量!不過就是寄人籬下罷了!父親以後當著寄人籬下的外人喊我的話,我有名字的!說我孽畜,說我混賬東西,那寄人籬下的人又是什麼?豈不是孽畜和混賬東西都不如!嘖嘖,父親,您要罵誰直接罵好了,這拐彎抹角的,多累!”
長亭笑眯眯的看著二人,看著陽拂柳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看著酈震西明明暴跳如雷卻不敢動她一下。
旋即,在二人憤恨的眼神中轉身揚長而去。
她早就不將酈震西當做父親了!
以後,更加不會!
……
在姑奶奶院子外麵受了氣的酈震西,沒好氣的衝進了酈宗南的院子。瞧著管家才從酈宗南院子走出去,酈震西衝著管家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老不死的狗東西!等我當家了,第一個廢了你!讓你連看門狗都不如!!”
酈震西對所以不忠心與他的人,都看作是他的敵人,哪怕是為了酈家好,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