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塊玉料出土多年,卻依舊翠是翠,紫是紫,藍是藍。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融合和改變。更為難得罕見。我一直留在身邊,不曾動過。原本,一直是一塊玉料。直到見到你之後,我忽然發現,你是可以將這三種顏色的氣質都融合於一身,除了你,再無其他人能做到。所以我親自打磨了這個玉扳指,稍後還有一套其他的首飾,因著我想親自做給你,所以會比較慢。如此,倒也是有了連綿不斷的借口送你禮物和親自給你戴上了。”
肖寒說著,握緊了長亭的手,那三色玉扳指在她拇指上閃著異樣奪目的光彩,像是真的如他所說,是融彙了她所有的氣質在這個小小的玉扳指上。
隻不過,真正讓長亭訝異的卻非這個。
“你還懂得打磨玉扳指和首飾?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長亭搖搖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已經是琴棋書畫禮樂騎射樣樣精通了,現在連打磨首飾都會!
他還是人嗎?
簡直就是妖孽再生。
肖寒一手托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不會談情說愛,因為沒有過先例,這是第一次。所以我就想著將我認為是好的都送給你,給你時間,慢慢消化和接受。如此,對嗎?”肖寒笑著回答她,見她喜歡這玉扳指,才算是鬆了口氣。
這別扭麻煩的小丫頭,終於不會說什麼無功不受祿的話了。害的他之前每次送她東西都是戰戰兢兢的。
如此一來,是不是也可以說,他是邁開了進入她心底的第一步!
她能接受他的禮物,便是好的開始。
“我以前是不會的,可因為想著送給你,又不想假手他人拿捏著我送你的寶貝,好在玉扳指沒有繁複的雕花,隻是打磨費了些功夫,待我手藝精到了,我便將其他玉料打磨成耳墜和鐲子送給你。”
肖寒語氣清然溫暖,仿佛之前日夜打磨,不眠不休,在馬車上也不肯睡覺,隻想著快點將玉扳指打磨好了,好在第一時間送給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長亭微微一怔,旋即,立刻拉過他的手。
果真,在他拇指和食指上都磨起了血泡,仿佛一觸就破。
“初學打磨,拇指食指必定會有血泡,這跟你平時舞刀弄劍時的位置不同,所以會有新的血泡。如果留在裏麵,也許時間長了,它會自動吸收,但還是挑破了放出膿水,小心上藥方能好得快些。”
長亭輕聲開口,眸光落在他滿是血泡的拇指和食指上,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都說人世間有輪回,果真如此嗎?
上一世她為了給北天齊做一件她親自打磨的玉扳指,光是選擇玉料就選了幾個月的時間,後來學著打磨和雕刻,足足折騰了三個月,一雙手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不是血泡就是劃破的口子,可她那時卻是著了魔一般,一心一意的想著送給他自己親手製作的玉扳指。
結果呢?
結果卻是,北天齊麵色溫潤的收下禮物,從那以後,她卻從未見他戴過。
她追問過幾次,北天齊總能巧妙地岔開話題。
上一世,比起操控玩弄人心,她如何能是北天齊的對手?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而她的手,卻是到死的時候也沒有完全養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這一世,卻是輪到肖寒如此為她。
一個小小的玉扳指,他在百忙之中親自打磨製作,其實即便他是交給別人幫忙,不告訴她真相也無妨。可他在對待她的事情上,就是如此簡單又幹脆。
小小的玉扳指戴在拇指上,清涼潤澤的感覺,仿佛一根無形的紅線將她和肖寒又更加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我的手無妨,舞刀弄劍慣了,不過幾個血泡,不礙事。不過你若實在看的不順眼,那你替我將它挑破擠出血水,我自然最是樂意。”
肖寒說著,將手舉在長亭麵前,那看向她的眼神清潤悠然,仿佛天大的事情到了他這裏,也可以化作雲淡風輕過後的那一抹溫暖斜陽。
長亭白了他一眼,不滿的咕噥了一句,“既是你自己覺得不礙事,那就留著唄。也算是個紀念了,以後想起來的時候看看,也知道你墨閣閣主曾經是如何個談情說愛的,是如何個花言巧語迷惑人心的。”
長亭嘴上雖是如此說著,可甩開肖寒的手之後,轉身就去取了銀針過來。
將銀針在燈芯上燒過,輕輕擦拭之後,衝著肖寒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