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忍住笑,抬手摸摸自己鼻子,看著長亭從麵頰紅到耳朵根,皮膚透亮的能滴出水來,視線更加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梁伯,房間收拾好了嗎?”肖寒見長亭已經到了惱怒爆發的邊緣,遂出聲轉移了話題。
見她長舒一口氣的表情,肖寒唇角,再次柔柔彎起,眼底的寵溺之情,連他自己都未必察覺得到。
“好了好了,三小姐舟車勞頓,先請休息一下吧。”梁伯說著在前麵帶路,長亭跟在後麵,就這麼穿過兩排眼巴巴瞅著她的眾人視線當中,一步步走進院子。偏偏那肖寒卻是扔下她不知與屬下在說什麼,等她好不容易到了房間坐下,才發現,不知何時,額頭竟是冒起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三小姐,這房間是堂主特意為您準備的,你慢慢享用。”梁伯說完,便離開了院子,隻是他最後那句話聽的長亭莫名其妙的,一間房間罷了,需要怎麼個慢慢享用?難道這房間還有別的玄機不成?
遂起身環顧四周,卻是發現房間的每一處,從大到小,每一個細節無不是按照她的喜好來排列裝飾的,她習慣的日用物品都在左手邊,書籍的擺放也是按照她的習慣分門別類,還有房內的古董裝飾也都是她喜歡的天青藍,偶爾點綴著神秘莫測的紫色,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肖寒。
推開窗戶,可以看到院中迎風招展的雪白寒梅,點滴瑩潤,如雪中精靈飛舞曼妙。她從未見過如此雪白純潔的梅花,結了細碎冰棱的花朵就像是造型天然的水晶寶石,看起來晶瑩剔透宛若身在仙境之中。
屋內燃著嫋嫋檀香,是她喜歡的清雅薄荷香氣,不會觸動她體內毒素,同時又令她神清氣爽,擺脫剛剛的舟車勞頓。
要說這間屋子,設計最巧妙的還得是屋內的那張大床,看似是普通的雕花紫檀床,實則,床下的墊子竟是一整塊天然水晶琺琅製造而成,水晶琺琅本就稀罕,如此一整張用來當做床墊,不可謂不奢侈誇張。
而水晶琺琅,夏天使用,清亮舒爽,既不會招惹濕氣,又能避開暑氣,到了冬天,隻要在下麵放上火爐,一晚上不用加炭,到了第二天還是暖和和的。這是水晶琺琅獨有的特性。
以往都是用在細小的首飾上,也有人當做夏天的搖扇和冬天放在枕邊包裹暖爐所用,但是一整張水晶琺琅竟隻是床墊,這絕對是聞所未聞。
長亭在心中默默讚歎,肖寒還真是會享受!
可轉念一想,這不是為她準備的房間嗎?難道這原本是肖寒的房間?
想到這裏,長亭頓時覺得今天這一刻,有無數疑問湧上心頭,想要聽肖寒解釋更多!
他為何突然帶自己來這裏,為何讓她知道他石風堂堂主的身份!這種種種種疊加起來,如果說他還是將自己當做是書院的一個普通學生,如此,長亭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想到這裏,她把腿朝門口跑去,就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肖寒此刻的真實想法。
誰知,房門才打開,她來不及停下的身子,就重重的撞進他懷裏。
“我們這算是心有靈犀嗎?我正好到了門口,你就打開門了。”肖寒順勢將她抱在懷裏,他沒想到,不用敲門,就能看見她了,這般感覺,竟是想要時時刻刻都擁有。
“肖寒,我有話問你。”長亭凝眉,看向他的眼神這一刻有說不出的尖銳犀利。
肖寒心下一沉,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絲絲神醫。
“你該知道,我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我的原因,我將你帶來這裏,就是在我心上,已將你看作是一家人,而不單純的是書院的學生。”
肖寒說著,抬手,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
她在這裏,他很堅定自己此刻的感覺。
長亭卻是搖著頭,抗拒他對一家人的想法。
“你現在送我回去,我可以當做今天這裏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會忘記你是石風堂堂主,甚至連你是墨閣閣主都可以忘記!我會忘記今天在這裏你說的每一句話!現在讓我走!”
長亭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眸中的抗拒愈發強烈而矛盾。
從肖寒說出他石風堂堂主的身份開始,她就應該二話不說轉身走人,這一世,她有自己需要守護的人,但她本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守護。重生一世的她,不知何時,睜開眼睛,夢醒了,就會發現,她又被打回原形,成為不甘喊冤的孤魂野鬼了……
她擔不起肖寒這一家人的想法。
亦不需要有超出上一世的情感牽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