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拂柳此刻不甘寂寞的開口,卻是故意提起臘八晚宴那一出,目的就是為了再次點燃酈震西心頭怒火,酈震西不是要麵子嗎?那麼此刻酈震西再想到臘八晚宴上沒出現的酈長亭和現在的酈長亭,必定會懷疑酈長亭從中摻合了什麼故意搞砸了臘八晚宴。
果真,酈震西一點就著,抬手就要朝長亭臉上打去。
殷铖此刻忙上前一步,卻被長亭抬手阻止。
殷铖墨瞳如刀子,冷冷割過陽拂柳麵頰,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曾聽陽夕山說過是個極能容忍和改變之人,隻是素來讓人挑不出絲毫不是來,但此刻看來,卻是字字句句都藏著歹毒陰險,一方麵裝作柔若無骨,將自己摘的一幹二淨,另一方麵又句句煽風點火落井下石,偏偏那些話說的高明,所有陰招都做在了暗處。怪不得能得到酈家人如此偏袒!
陽拂柳此刻被殷铖冷冽眸光看的極為不自在,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穿透,繼而一絲不留的暴露在炎炎烈日之下。
酈震西抬起的胳膊正要落下,看到長亭唇角突然勾起的一抹冷笑,那般寒冽透骨,又無畏冷靜,讓他腦海之中不由得閃過淩籽冉和淩家老爺子兩個人的身影,交疊著在他眼前閃過。
“父親,若你一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我,也得聽我把話說完!”
長亭說著,轉而看向陽拂柳,眼神如冰封無垠的冰湖,澄淨之中蘊藏的是冷冽肅殺的氣息。
“陽拂柳,我想問你,我酈家的家事,我與父親之間的矛盾,你有什麼資格頻繁插嘴?還有,我何時答應了大夫人參加臘八晚宴?可有證人?可有證據?怎麼我們酈家什麼事情,你一個外人都知道的比我這個酈家嫡出長女還清楚?是你在酈家眼線太多,還是你住在酈家這些年,已經不由自主的將你自己看做是酈家人!現在所有人都在參加賞月閣的晚宴,隻有你沒事非要提起臘八晚宴來,你明明知道爹爹為了臘八晚宴的事情不痛快,你還故意說出來,不就是為了故意挑撥離間嗎?有意思嗎?”
長亭一番話,說的陽拂柳麵色愈發蒼白。
她以為酈長亭今兒這頓打是挨定了,斷沒想到,酈震西都到了跟前,酈長亭還如此能說,更是將矛頭對準了她。
陽拂柳此刻瑟縮著身子,肩膀一抽一抽的,垂下的眸子蓄滿了淚水,再次抬起來的時候,晶瑩剔透的淚水,就這麼悄然無聲的滑落,那般嬌弱無辜,我見猶憐。
“長亭妹妹,如果是我說錯了什麼讓你誤會了……我……我給你陪個不是。我隻是一片好心好意,不想你與酈老爺之間有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陽拂柳這一哭,立刻有不明就裏的世家公子看不下去了,紛紛走到她身後,還有人遞來絲帕給她,勸著她。看向長亭的眼神則是充滿了鄙夷和不屑。仿佛這一切都是長亭造成的一般。
長亭身後,張寧清和張道鬆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這陽拂柳的演技,還真是厲害!說不過就哭,裝無辜扮可憐博同情,隨時隨地都要裝出一副柔弱無助,還在為別人著想的善良架勢,真夠惡心齷齪的。
尚燁也忍不住呸了一口!
“這位酈三小姐!你說話也太刻薄淩厲了吧!你看,都把拂柳姑娘說哭了!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你還有什麼好把持不放的,一定要把人逼走才甘心嗎?況且,拂柳姑娘都跟你賠不是了,原本也不是她的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年輕的世家公子不滿的替陽拂柳出頭。
見此情形,陽拂柳哭的更凶了。
長亭且了一聲,冷眼看陽拂柳演戲。
“就是啊,如此強勢霸道,不過是在淩家書院得了第一名,也不用如此吧!拂柳姑娘雖是第一次沒通過,但以後還是有機會的!你也不必如此處處針對她呢!”又有想要討好陽拂柳的世家公子出麵幫她說話,卻是個極為不懂分寸之輩,陽拂柳最在意別人提及她第一次考試未過的丟臉一事,可這人卻是舊事重提,陽拂柳臉上的表情明顯抽搐了一下,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和不滿。
陽拂柳最介意的就是比不過長亭,從身份地位到身邊結識的朋友,如今更是連個考試都不如她。
真不知道那世家公子是幫了她,還是讓她更加難看了。
果真是豬一樣的幫手。
長亭此刻笑笑,笑容清淡,麵目清幽。仿佛周遭一切議論聲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