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瑤恨恨開口,再次扯痛了額頭上的傷口,原本血跡幹涸的地方再次裂開,深處殷紅鮮血。
陽拂柳忙用自己的帕子給她止血。
“大夫人,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我們搞清楚月滿商會究竟是怎麼回事,自是能想出應對的法子。隻是……今兒卻不能當眾宣布酈長亭和古唯離的婚約,真是……”
正在這時,暗處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陽拂柳立刻噤聲,看向那黑影。
“怎的?可有古唯離的消息?”陽拂柳扶著錢碧瑤走到暗處,沉聲問著自己的隱衛。
“回小姐,古唯離剛剛派人去了大老爺書房,說是在他宣布之前,不許酈家對外宣稱他與酈長亭的婚約。”
隱衛說完,閃身退下。
錢碧瑤和陽拂柳卻是雙雙愣住。
“不許宣布?這是什麼情況?”
錢碧瑤愣愣的看著陽拂柳。
他們之前找到古唯離的時候,雖是沒見著古唯離本人,但古唯離的手下卻說了,淮親王本人也有意當眾宣布婚約,這怎麼幾天功夫就變卦了?
是古唯離原本就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還是另有他人給古唯離暗中施加了壓力?
難道又是酈長亭?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讓古唯離也做到妥協?
還是她們都想多了,這一切都與酈長亭無關?!
錢碧瑤隻覺得這一刻額頭一鼓一鼓的,像是隨時要炸開了一般。她在算計之初,如何能料到會是今時今日的結果?
……
與此同時,賞月閣
賞月閣第一次有如此盛會,平時都是隱於京都,神秘莫測。從不會看著誰的麵子舉辦個什麼晚宴的,今天雖說有司徒老將軍坐鎮,可是聽司徒老將軍的說法,似是也是受人所托來到這裏。
他不過是月滿商會掛名的會長,雖說殷铖負責處理日常事務,但月滿商會整體的運營卻是有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千山閣”負責。
眾人不由議論紛紛,這千山閣會不會是朝廷的又一個秘密機構,因為連司徒老將軍都要給幾分薄麵的,除了與朝廷秘密勢力相關聯的,恐怕其他人也沒這個本事了吧。
前廳一角,長亭將麵前的黃金酥推到尚燁麵前,看尚燁大快朵頤,她卻沒什麼胃口。之前被錢碧瑤在黃金酥上動了手腳,害她中毒,她現在自是別扭的不想吃這個。
“我就知道,聞著食物的味道一定能找到你們。”張寧清的聲音清脆悅耳,旋即走到長亭和尚燁麵前。
“我大哥說看見尚燁帶著你四處亂轉,我就猜這個饞貓一準又是饞了,所以就找來了。”張寧清看著尚燁麵前疊起的十幾個碟子,不覺扶額輕歎,
“即便賞月閣有你尚家的股份在其中,你也不並如此不當自己是外人啊!這一疊黃金酥就是百兩金!瞧瞧,你這一晚上吃了一千多兩黃金了!”張寧清也是出身大富大貴,但平時也算是清簡的性子,這會自是感歎尚燁一口百金的胃口了。
尚燁嘴裏塞著吃的,張不開口,隻管吃,張寧清說什麼他就是點頭。
長亭笑著搖搖頭,“能吃,也是福氣。等到吃不下的時候,那才是真的痛苦。”
她說這話,是因著曾經她在宮裏的遭遇和折磨,成為前國師的人肉藥蠱,每天吃的都是各種有毒的解毒的藥材,小小年紀的她,早就失去了味覺的能力,吃什麼都是一個味道。什麼哭的鹹的辣的,到了她口中,都是味同爵蠟。
當時,李誌父子曾故意欺負她,將最辣的辣椒碾碎了摻在她的餿米飯中讓她吃,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沒了味覺。她當時吃了那碗餿米飯,嘴巴雖是嚐不出任何味道,可辣椒到了體內卻是如火燒一般的痛苦折磨,大冬天的,院子還下著雪,她捂著肚子痛的在冰天雪地裏打滾,一開始還能喊幾聲痛,到最後,一張口便是吐出鮮血,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而李誌父子就拍著手在一旁開懷大笑。
後來回到酈家,娘親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調理好了她的味覺,不至於讓她酸甜苦辣都分不清楚。
現在想來,肖寒當時隻是將李誌父子削去手腳送去烏城,對他們也是輕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