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碧瑤衝著長亭,訕訕然一笑,“長亭,再過幾天,書院就放假了,我瞧著你日日學習,實在是辛苦,今兒特意過來看看你,也是想著帶你去高山仰止看看首飾什麼的,你不是想著置換那些首飾嗎?如今那些聘禮可都到了你手裏,趁著過年前還比較空閑,我就帶你去看看,這過了年忙起來,可就沒有時間了。”
錢碧瑤說著,眼神真誠的看向長亭,仿佛十多天前的不快從未發生過一般。仿佛被送走的不是她錢碧瑤的親生女兒似的。
長亭都要為錢碧瑤的精彩說辭鼓掌了。
明明是惦記著那些聘禮,想要盡快的掌控在自己手中,卻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仿佛是時時刻刻都在為她著想似的,錢碧瑤的臉皮,的確可以割下來貼在城牆上了。
想著錢碧瑤在置換了那些嫁妝之前,一時半會也不會對自己動手,現在正是她哄著自己的時候,長亭不覺了然的點點頭,眼底光芒盈動。
“真是沒想到,大夫人比我還著急呢,這弄得好像是大夫人自己又要出嫁了似的,倒是讓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長亭話裏諷刺明顯,可她偏偏就是一副無辜純淨的模樣看著錢碧瑤,錢碧瑤有種跳起來撕碎她臉的衝動,嘴角抽動了幾下,話音依舊溫柔無害,
“瞧瞧你這孩子,真會說笑話。你娘親不在了,這等子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人幫你籌備了,難道還能指望別人不成?”
錢碧瑤此刻麵露難色,似乎是因著長亭對她的不信任而尷尬難過。
恰好書院門口有幾個世家千金的娘親剛剛走過,她們遠遠地便看到這一幕,站在皚皚白雪下,等成了雪人的大夫人,還有一臉清冷之色才將走出書院的酈長亭。
這一幕看在外人眼中,自然就是她酈長亭仗著已經成為淩家書院的學生,又得了姑奶奶贈送的鋪子和金葉子,已經完全不將酈家大夫人放在眼裏了。錢碧瑤自是早就知道因著快要放假了,這幾天書院門口都是人來人往的,所以故意選在這時候出現,明明能進入書院,卻是站在外麵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等著自己的場景!
這等算計!除了錢碧瑤也沒有別人了!
長亭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那大夫人稍等片刻,我去與禧鳳老師說一聲,一會就出來。”
既然是錢碧瑤主動提出要去高山仰止的,她自是沒有拒絕的必要。親眼看著錢碧瑤挑了一堆珠寶首飾自己結賬,繼而眼巴巴的砸在自己手中!豈不更有趣?!
錢碧瑤見長亭終是答應了,不由喜笑顏開。
“那你快去吧。”錢碧瑤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眉間的皺紋也緩緩舒展開來。
長亭轉身回到房間,披了一件披風就出了院子,還不到門口,就聽到錢碧瑤的聲音不知是在跟誰說著什麼。
“是啊 ,我是來等長亭這孩子的!也不是等了很久,不到一個時辰吧。”
“哎呀大夫人,一個時辰還不久嗎?站了這麼久,人可是要凍壞了的!你瞧瞧你這雙手冰涼的,唉……這是何苦呢!”一不知名的學生娘親似是對錢碧瑤深表同情。
“我不礙事,這就想著來看看長亭,帶她去高山仰止買點首飾什麼的,等就等吧,大不了一會回去的時候再用火爐暖暖。”錢碧瑤的演戲在這一刻爆發,儼然是賢良淑德之典範。
“你這個娘親當的,可真是辛苦呢!這天寒地凍的,這不要人的性命嘛?以前隻當那酈長亭浪蕩不羈不學無術,後來改好了還進了淩家書院,你也就省心了,現在看來,倒是愈發的不將你這個母親放在眼裏了!這以後可有的是你的苦頭吃呢!”又一個貴婦人加入進來,聽起來,都像是與錢碧瑤相熟之人。
“錢夫人,快別如此說……哪裏有的事!長亭進去換衣服了,一會就出來了,若是讓她聽見了,我……我回去之後都不知如何麵對老爺呢!”錢碧瑤此刻一副唯唯諾諾的語氣,還故意扯上了酈震西,外人聽來,自是聯係到長亭回家告狀,說錢碧瑤的不是,惹得酈震西責備錢碧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