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們得到淩家老爺子囑托,暗中觀察過酈長亭幾年,可每每都是失望而歸,淩家老爺子臨死之前曾說過,倘若酈長亭是朽木不可雕也,那問君閣的一切就不必交給她,因為到了她手裏,最終也是便宜了酈家人。可是現在,小姐完全是換了一個人,不僅沉穩曆練如山,更是在淩家書院的比賽上大放異彩,這是大小姐當年都不具備的榮耀,所以他們已是完全接納長亭,更是放心將問君閣交給她打理。
“酈震西那般自大自負之人,今兒在眾人麵親,沒有機會展露出他一家之主的雄風,自是要找個機會發泄一下了。其實那一下,我是能躲過的,但我不想讓酈震西對我的防備大過怨恨。他現在隻是厭惡我嫌棄我,對我卻沒有多少防備心,他覺得自己能打到我,我就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心下雖然生氣,卻不會過多的防備我,警惕我,在他心中,我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可如果那一下我躲過了,他就會認為自己的威嚴地位受到了挑釁,對我的態度就會發生質的改變。”
長亭一番話,聽的阮姨一愣一愣的。怎麼都不相信這話是從麵前的小姐嘴裏說出來的。
文伯則是語重心長的點點頭,“小姐這是不想因小失大。但酈震西也真是過分,仗著酈家第一皇商的地位,就愈發的有恃無恐,若繼續下去,酈家遲早敗在他手中。”
文伯年紀最大,看的最遠最透。
“酈震西是在第一皇商的光環籠罩下太長時間了,不懂得何為居安思危,何為高處不勝寒。殊不知,京都其他四大商家,還有黃貫天那邊,都是往來密切蠢蠢欲動,酈家馬上就要迎來一場硬仗!”
長亭記得,上一世,也是這個差不多的時候,京都四大商家“趙錢孫李”,還有一直對皇商招牌虎視眈眈的黃貫天暗中合演了一出大戲,致使酈家第一皇商的位子搖搖欲墜,四大商家聯合皇家與酈家鬥了兩年時間,在她死去前幾天,酈家還不得不割鋪送銀子給黃貫天,希望黃貫天能退出這次圍剿。
如果上一世的一幕即將上演的話,那麼酈家真正的危機即將到來。
文伯疑惑的看著長亭,難道小姐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文伯,我們現在手頭拋去裝飾鋪子和人工,以及留下的周轉銀兩之外,可以動用的銀兩還有多少。”長亭沉思片刻,沉聲問道。
文伯撥了撥算盤,大體算出一個數目。
“鋪子前期修葺裝飾,還有雇人和進貨,又要備下幾萬兩的周轉銀兩,加上購置的年貨占了大頭,所以……賬麵上不過剩下十五萬兩白銀。”
按理說,這十五萬兩白銀已經不少了。
這還隻是普通的儲備,問君閣內的一眾奇珍異寶才是價值連城,隻不過小姐不許動用任何一樣。
“十五萬兩遠遠不夠,沒關係,我爭取在三天之內湊足一百萬兩。如此,過了年,我們就能看一場好戲了。”長亭喊出的一百萬兩讓見多識廣的文伯也嚇了一跳。
這麼龐大的一筆銀兩,小姐究竟要作何用?難道是要跟酈家打擂台?
“文伯,阮姨,崔叔,你們放心吧。我不會隨意糟蹋外公和娘親留給我的財產,必定是每一錢都用在刀刃上!”長亭此刻,眼底清輝流轉,對於時事的掌控和運籌帷幄,盡在眼底一抹清輝流彩,文伯此刻儼然是看到了淩家老爺子和大小姐的結合體,進能征戰商界縱橫馳騁,退能舞文弄墨韜光養晦。
……
淩家書院
傍晚,長亭回到書院,先與禧鳳老師聊了一會。
因她已經是書院的正式學生,所以從過完年開始,她有很多學習就不能單獨行動,而要跟書院的學生一起。而因著張寧清張道鬆他們都是去年就來了書院,所以與長亭學習的進度也無法統一,長亭隻能暫時與新學生一同學習。隻不過,到了下午或是傍晚,之前她學習的禮樂琴棋,還是會有與院士單獨切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