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套祖母綠的華貴首飾,就這麼安靜的躺在錦盒內,從鑲嵌流蘇的發簪,到渾然一隻祖母綠打造的祥雲發簪,下到發間斜插的圓形發簪,再到一式三套的耳環耳墜,就連鐲子都有造型各異的三對,更別說三條項鏈九個吊墜,還有九枚戒指,以及用來按摩麵頰的滾輪都有。說是一套,其實搭配起來的話,三五套行頭不在話下。就連按摩麵頰的滾輪都是一塊完整的祖母綠,又是世間罕見的水頭。隻是湊齊一套都難得,更何況是這麼完整的一係列。
長亭小手僵了僵,正要將錦盒蓋上,卻被他抬手阻止。
“我知道你要說,無功不受祿。但在書院,你便是我的學生,該收什麼,該用什麼,自然是我這個院士說了算的。隻要在書院內,你吃穿用度,都會是最好的。哪怕你現在還不能接受不隻是我的學生,但我的堅持,你也拒絕不了。”
他的語氣霸道卻又溫柔,強勢卻又專注。
長亭自是明白這一套首飾的價值,但偏偏肖寒此刻說的話,她竟是沒有恰當的話去反駁他。
他拿出錦盒內一隻樣式最簡單,卻是唯一的一隻祖母綠搭配羊脂白玉的發簪,輕柔的別在她發間,眼底,熒光流轉,滿眼星輝璀璨,都因為有她的存在。
“今天,看到你戴著的這一套首飾,我就知道自己押對寶了,這一套祖母綠與羊脂白玉的搭配,是你襯起了這套首飾,而不是它襯起了你。但你們的結合,又是完美奪目的。”
他的稱讚,發自內心,此刻的肖寒,沒有往日在書院出現時那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他有著真實的若水柔情,當他握著她的手去打開第三重機關時,她心底的悸動真實存在著。
但同時,她又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看到,肖寒背後可能牽扯出來的整個龐大的分根錯節的黑暗勢力。她能感覺到,他一直在與這些黑暗勢力做爭鬥,想要將盤根錯節理順清楚,但……古往今來,但凡牽扯上西域匈奴各國的黑暗勢力,哪裏是那麼容易理順的清楚的?
否則,西域匈奴各國與中原大陸的矛盾也不會存在了上百年。
“你換衣服吧,我在外麵。”他雖是不舍,卻也心疼她抱著被子別扭的坐在那裏的樣子。
肖寒才離開房間,長亭便狠狠地揉了揉自己有些莫名發燙和僵硬的麵龐。
明明是她被肖寒言語輕薄!怎麼現在倒好像是她沒臉見人了!肖寒那個登徒子可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隻能說,她雖是重生一世,但段位與肖寒之間,還是差了好幾層!
長亭在屋內飛快的換著衣服,肖寒的聲音在屋外沉沉響起,
“李誌父子,你想如何處置?”
他的話,讓長亭想起了幾個時辰前經曆的侮辱和打擊,好在,那時的她,能堅強挺住,麵對突如其來的打擊。
這一刻,她心冷如霜。
“腦袋留著,身體剁碎了,多裝幾個麻袋,分三天,每天扔到酈夢珠麵前一點。”她的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
李誌父子的確該死!當初在宮裏,若不是她成為前國師的藥引子,一身是毒,常人碰都不敢碰她身體一下的話,早就被李誌父子下手對付了!她自是忘不了,李誌父子藏起她唯一的一套換洗衣服,害她在寒冬臘月天裏,穿著濕漉漉的髒衣服,從後院赤著腳跑回前院的場景。更是被前國師瞧見,說她是故意如此,就想要早點死去,還擺脫他的掌心。
為此,前國師還罰她在冰天雪地跪了一夜,手腳都凍傷了。幸虧第三天,崔鶴帶人救了她,否則……那次的傷痛將徹底帶走她。
“真要如此?”肖寒見她許久沒有動靜,便知道她未必是真的如此想的。
“手腳跺了,依舊每天扔給酈夢珠,留著他們的性命扔到邊關吧,我聽說那裏有一座烏城,城裏住著除了中原大陸之外的一百零八個部落小國的各式窮凶極惡之人,他們不是那般凶狠嗎?想來,最適合那裏。”肖寒的聲音輕輕柔柔,仿佛他口中說的烏城是多麼山明水秀的一個地方。
屋內,長亭撇撇嘴。
不愧是墨閣閣主,叫人生不如死都說的如此優雅高貴,簡直是……披著人皮的色狼!
“唉,好久沒大開殺戒了,原本以為這一次可以的,卻不想連累你沾染一身血腥氣息,也就隻好作罷了。”肖寒帶著惋惜的一聲輕歎傳來,長亭不由朝著門口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將李誌父子送去烏城,可比直接要了他們的命要狠毒百倍,更何況還是先砍了手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