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陽拂柳就頭大。
沒想到酈長亭竟是如此牙尖嘴利難以對付。
“夢珠,算了。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鬧了。長亭,你也看在我的麵子上少說幾句,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但是夢珠是你的妹妹,你們姐妹二人不要為了我鬧得如此,我於心何忍?”陽拂柳滿臉都是委屈無辜,以及顧及大局的善解人意。
長亭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給你這個罪人的女兒麵子?你以為你住在酈家這麼多年,你就真的是酈家人了嗎?癡心妄想!”長亭最後四個字,猶如最毒最鋒利的鋼針,一瞬刺入陽拂柳胸口,她此生最大的汙點就是娘親,再就是寄人籬下的質子身份!如今,卻被酈長亭全都帶了出來,陽拂柳的臉色,由漲紅到蒼白,再到晦暗無光。
“酈長亭!你這個破落戶!你……”
“夢珠妹妹不要說了!”陽拂柳急忙捂住了酈夢珠的嘴,已經有很多人朝這邊看來,也是對她和酈夢珠指指點點,尤其是酈夢珠跳腳的樣子,看在眾人眼中自是毫無家教,而酈長亭又故意提及她的娘親和質子身份,就是讓其他人時刻記得她陽拂柳尷尬的身份和曾經有過那樣的娘親,如今酈長亭曾經受到的痛苦折磨,本該是她去承受的,她還有什麼理由要求酈長亭原諒?
陽拂柳的臉色此刻說不出的精彩,長亭懶得理她,轉而走向禧鳳老師,在禧鳳老師耳邊耳語了幾句。
禧鳳老師眼神疑惑的看向她,又看向不遠處低頭不語的陽拂柳,遂認真的點點頭。
長亭比賽開始前,錢碧瑤帶著禮樂閣的兩個小廝,抱著古琴和玉笛走了進來。她可是算明白了這筆賬了,禮樂閣上好的古琴和玉笛加起來不過三千兩,但是酈長亭戴著的那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飾可不止萬兩金,如何都是大賺特賺。錢碧瑤那麼喜歡那套首飾,自是動用自己的私房銀子買琴換首飾了。
錢碧瑤隻顧盯著長亭發間戴著的首飾,也沒心思留意酈夢珠的臉色和反應,反正陽拂柳比賽還未開始,有陽拂柳看著夢珠,她自是放心的。
錢碧瑤將古琴和玉笛交給長亭時,禧鳳老師忽然叫走了陽拂柳。
“有勞大夫人送來如此好琴和玉笛,不知一會的比賽上,我可否試彈一下再做決定?畢竟,這古琴和玉笛是要用上很長一段時間,若不試彈的話,難以決定。”長亭接過古琴和玉笛,忽閃著大眼睛,一臉單純無邪的表情看向錢碧瑤。
錢碧瑤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又不好催促,隻能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長亭,你可好好彈奏,這古琴和玉笛可是禮樂閣的鎮店之寶呢。”錢碧瑤故意加重了鎮店之寶四個字的語氣,一旁眾人聽了,都是紛紛瞪大了眼睛,心想著錢碧瑤對這酈長亭倒是不錯呢,幾千兩銀子花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長亭笑眯眯接過古琴和玉笛,旋即轉身,安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輪到她開始比賽了,她沒有彈奏之前自己選好的《戰三國》,而是換了一首《驪歌》。
先是邊彈邊唱,再是融入了笛音,笛音繞梁之際,又重拾起古琴,笛聲與古琴銜接緊密,仿佛是笛音還在耳中縈繞,古琴的滄桑渾厚已起,兩者之間,沒有絲毫矛盾,反倒是融入了別樣情懷,悠揚的笛音穿透力極強的琴音,既是有讓女子纏綿心扉女兒心事的動容,又有讓男子懷念感懷家國滄桑曆練之根基,又有讓青澀少女情竇初開的喜悅幻想。
聽著她曼妙琴音,盡明月在一旁都忍不住感歎,“雖說用的不是鷂琴和鵠笛,但此等輕音繚繞,完美銜接,已是世間難得一聽。難得的是,她加入了自己曾經過往種種痛苦曆練,於琴音之中成熟成長,這才是真正的大徹大悟,而不是隻會嘴上說說的泛泛之談。相信,從今天開始,她將是一個徹底綻放自己的酈長亭。”
盡明月的話,得到了身旁眾人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