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沒有!!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沒碰過這東西!這衣服也不是我的!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水笛兒崩潰大喊,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而酈長亭卻是摘得幹幹淨淨的。
不該是這樣的!
水笛兒含淚的眸子,狠狠瞪著長亭,怒吼出聲,“都是你!是你這個賊婆娘冤枉我的!!除了你不會有別人!就是你!!”水笛兒指著長亭破口大罵。
“還真是賊喊捉賊的一場好戲!明明就是你之前摔碎了如意,擔心受到責罰,所以見我袖子上有紅印,就以為找到了替罪羔羊,正好將罪名推到我身上!但是你可知,邪不勝正?正義雖然來遲一步,但遲早會堂堂正正的出現在眾人麵前!讓你一個人的錯誤,連累了今兒所有參賽的世家千金跟著你一起成了嫌疑人!水笛兒,真有你的!!”
長亭一番話,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矯情和之前被冤枉的委屈憤慨,有的是名門望族千金閨秀都少見的淩然氣魄,傲然而不傲慢,犀利而不尖銳,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司徒老將軍就差站起來給她拍手叫好了!
而殷铖也是鬆了口氣,看向她的眼神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氤氳,迷離,而清明深藏。
陽拂柳此刻猶如瞬間被打落原地,她既是沒法子再幫水笛兒開脫,也說不出任何反駁酈長亭的話來。
酈長亭就站在她麵前,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卻是瞬間將局勢扭轉。而她,卻是從未有過的被動。
陽拂柳哪裏會知道,她被動的時候還不到呢!
“如今頂珠雖是找到了,但我認為,還是應該繼續搜一下水笛兒和陽拂柳的身。畢竟,之前陽拂柳和水笛兒可是形影不離的,這件事若說是水笛兒一人所為,也難以服眾不是嗎?”
長亭此話一出,立刻有世家千金接話道,
“對!搜身!誰知道她們是不是還藏了其他什麼東西在身上!”
“必須搜身!這好好地和同宴,就被她們平白無故的給惹了一身騷!想想都晦氣!不搜她們,難以平民憤!!”
“剛剛不就說了搜身的嗎?自然要搜了!剛才叫囂的最大聲的竟是賊!一定要好好搜她的身!不行就扒光了搜!一定不能放過這等誣陷她人的卑鄙小人!”
一眾世家千金中,不乏比司徒笑靈脾氣還要火爆的姑娘,這會群情激昂,都恨不得將水笛兒扒光了才好。
陽拂柳緩緩坐在椅子上,掩麵而泣,肩膀抖動,身子輕顫。所有的委屈善良都讓她占據了。
“帶她們到屏風後!”沉默許久的司徒老將軍一聲令下,說還敢說一個不字?
原本看著陽拂柳這般樣子覺得她可憐的幾個世家公子,正想開口替她說話,畢竟是在水笛兒房裏搜出來的,也不該陽拂柳的事,而且陽拂柳也沒參加比賽,可是在老將軍的一聲命令之下,自是都乖乖閉嘴!
待陽拂柳和水笛兒被踉踉蹌蹌的拉到屏風後,司徒老將軍看了眼準備離開的酈宗南,不覺冷冷出聲,“酈卿,現在還要不要派人過來盯著了?”
老將軍這般說,讓眾人視線都是複雜的落在酈宗南身上,就連躲在暗處的酈震西都不能幸免。
就在剛才,酈宗南還喝令酈長亭跪下道歉,還將一整杯熱茶潑到酈長亭臉上,而酈震西更是不聞不問,現在酈長亭洗脫嫌疑了,酈宗南竟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更是不關心究竟誰才是真凶!也難怪之前水笛兒逮著酈長亭冤枉了!自家人都如此薄涼無情!可想而知酈長亭在酈家過的究竟是何等水深火熱的日子!也就難怪酈長亭會被逼去淩家書院了!
眾人看向酈宗南和酈震西的眼神,由怪異的打量再到肆無忌憚的批判,直看的父子二人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轉身走人。
屏風後,響起陽拂柳和水笛兒嚶嚶哭泣的聲音,因著是司徒老將軍下令,搜身的婆子自是認真負責到底,雖是沒扒光二人,也是渾身上下摸了個遍,一點隱私都不放過。
二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未婚嫁,這等屈辱,自是一時難以承受。
就在這時,陽拂柳突然喊了一聲,“酈老爺,拂柳感激酈家養育之恩,大恩大德,來生再報!”
話音落下,砰地一聲悶響。
誰都沒想到,陽拂柳竟是一頭撞在了屏風上。
一刹那,鮮血飛濺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