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長亭的的話,更加激怒了阿生和老婦,他們同時上前一步,眼神惡毒嗜殺的瞪著她。
長亭深呼吸一口,清冽出聲,“真是可笑!你們方家死了人,不去找背後收買他的人算賬,卻跑來找被冤枉的人討回公道!如果不是有人拿著她當槍使,利用他來對付將軍府,對付我,豈會落得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結果?連該死的人是誰都弄不清!你們有什麼臉麵給他報仇!!”
長亭一番話,句句在理。
可阿生和老婦卻是氣急敗壞的衝她吼著,“你個賤女人懂個屁!!我們匈奴子民,潛入你們中原大陸,自是要在中原掀起一股血雨腥風!我們自是要看到你們中原大陸群臣內訌才肯罷休!我們的仇人就是你!!”阿生暴躁的喊著,卻也泄了底。
果不出長亭所料,安生和老婦都是來自匈奴,而方掌櫃的之所以能被錢碧瑤選中,自然也是因著匈奴對中原的仇恨。如此,既能對付了她,又能嫌棄朝廷內訌,令將軍府置於危地。沒想到,陽拂柳的算盤竟是打到這裏來了!利用匈奴和中原大陸的戰爭,她好從中漁翁得利!一旦匈奴中原開戰,兩國膠著之際,那麼北遼就能乘虛而入,陽拂柳也可借此立功之際,在回到北遼之後得到重用。
北遼王病重臥床多年,殷铖又是常年奔波在外,陽夕山被困京都,陽拂柳此番若能回去,必能將大權掌握手中。畢竟,北遼早些年也出過兩位權傾朝野的公主,陽拂柳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長亭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阿生和老婦都不會相信,隻會當她挑撥離間信口胡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盡量拖延時間。
她不想這麼快的見到盡餘歡,如果盡餘歡不管不顧的來了,那麼後果如何,她無法想象。
“匈奴與中原大陸的恩恩怨怨,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又豈是一個將軍府就能主宰的?如今你們卻硬是將一切罪責都怪罪在我和盡餘歡頭上,豈不是欺淩無辜?可笑至極嗎?”
長亭聲音愈發響亮清晰,隻是卻再次激怒老婦。
她將手中發簪狠狠地甩在長亭身上,咬牙切齒道,
“都是你們中原人害得我失去了四個兒子!!我的三個兒子都是在中原與匈奴那場大戰中死去,是盡餘歡的父親達令的中原士兵殺了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潛伏在京都這麼多年,卻是被你和盡餘歡挖了出來!我現在隻有這麼一個孫子了!我們家就剩下這麼一個孫子了!你說!這還不是你和盡餘歡害的?還不是將軍府害的?!”老婦瞪大了眼睛,眼底布滿猙獰蜿蜒的血絲,眼底寫滿了要將她置於死地的決絕。
“既然你也說了,家裏就剩下這麼一個孫子,難道你想他因為這件事也丟掉性命嗎?我若是不見了,很多人都會找我,我既是有法子找出你兒子來,那麼找我的人,也自是有法子找到你們!我若除了你,你們哪裏也去不了!留在京都的你們,不還是死路一條嗎?你們現在放了我,我給你們一條生路!機會隻有一次,你們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長亭聲音逐漸沙啞暗沉,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此刻嗓子像是冒煙了一般,頭也昏昏沉沉的,身子冷一陣熱一陣,像是一半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裏,另一半又浸在沸騰的油鍋中,眼前景象也逐漸模糊,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如果她出事了,能換回盡餘歡的安全來,她自是毫無保留的選擇護著盡餘歡,可如果……她死了,盡餘歡也是保不住性命,叫她如何甘心?!
“哈哈哈哈哈!酈長亭啊酈長亭!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了!你以為你隨便說幾句話我就能相信你了?比起我失去的四個兒子來,還有什麼是我老婆子能放過的?我就是要你的命!就是要殺了你和盡餘歡!就是要將軍府聲名狼藉!我恨你們!恨你們奪去了我四個兒子的性命,恨你們讓我們家無寧日!!我恨死你們這些中原人了!!”
老婦說著,拎過一旁的椅子重重的砸在長亭身上。
一陣劇痛襲來,長亭痛的眼冒金星。
“祖母,我來幫你!”阿生喊著,抄起另一把椅子,也重重的砸在長亭身上。
此刻,身體的疼痛已經無法形容,她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不清。
“阿生,停一下,外麵有動靜,盡餘歡來了!”
老婦突然抬手製止了孫子,二人一起朝門口看去。
“你們把盡餘歡叫來作何?他終日就是吃喝玩樂無所事事,將軍府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的!”長亭喊著,一瞬,恐懼,痛苦,侵入骨髓深處。
“哈哈……盡餘歡來了,你很擔心?很痛苦?很難過是不是?你很舍不得是不是?”老婦嗬嗬笑著,眼底猙獰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