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身一人,嚴肅老成的性子,與這裏的光鮮亮麗有些不符。
看著他略帶嚴肅的眼角嘴角,長亭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世子,還真是委屈您了。”長亭自是明白,定是紅姑用她的名號拉攏的陽夕山,否則他怎會過來。
陽夕山麵上嚴肅,心下卻是說不出的放鬆,“我不來此看著你,誰知你會不會一個衝動,將前幾日才挽回的形象毀於一旦呢!你以為我願意來這種地方!”
陽夕山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世子所言甚是,您之不容不易,長亭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今兒定當謹言慎行,不叫世子和姑奶奶失望。”長亭笑著開口,明眸善睞,說不出的明淨清麗。
“對,的確是姑奶奶讓我來看著你。”陽夕山找到了台階下,反應倒是很快。
長亭和陽夕山這邊安然交談,另一邊,卻滿是對她好奇和探究的眼神。
“那就是酈長亭嗎?怎麼跟外麵的傳言一點都不像呢?不都說她一身土匪氣息,舉止粗鄙不堪,見了美男就忘乎所以的撲上去,可現在看著……哪裏是那麼回事?”
“那是酈長亭沒錯!之前我在十裏錦門口見過她,當時張寧清還幫她說話來著。不過張寧清當時也是幫理不幫親,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刻意偏幫酈長亭!當日之事,的確是邱冰冰過分了!”
“嗨,快別提邱家那兩姐妹了,姐姐刻薄刁鑽,妹妹惡毒囂張,這姐妹倆誰的壞話沒說過?在她們姐妹眼中,除了她們自己,別人都不如她們美貌聰明呢!”
“她們那相貌……如何能跟酈長亭比?你們瞧仔細了那酈長亭,我真覺得是比她母親淩籽冉還要精致三分呢!以前覺得陽拂柳是這京都世家千金的典範,可陽拂柳終究是北遼後人,母親又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姨娘,身份地位擺在那裏了,過的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與酈長亭一番相比,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容貌氣質,自是有了察覺。”
院內,先前幾個與淩籽冉相熟的世家夫人,談論的焦點逐漸落在淩籽冉身上,除了感歎紅顏薄命,對長亭也多了莫名的好感和憐惜。畢竟是沒娘的孩子,在錢碧瑤那般未出嫁便與酈震西背著淩籽冉做出苟且之事的人一同生活,想來,酈長亭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長亭這邊,陽夕山喜好清靜,獨自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她則是與相熟的張道鬆和盡龍城打了招呼,原本是要去找張寧清和尚燁,可盡龍城和張道鬆之前卻是得了盡餘歡的吩咐,在他餘歡少爺到來之前,務必看好了長亭,讓長亭在院子裏等著他,所以張道鬆和盡龍城好說歹說一番,長亭無奈留在院子裏留著那位大少爺。
正一個人等的無聊時,一道人影與她擦身而過,看似無意的撞了她一下,卻又恰到好處的側身閃過,隻是輕微的擦過她手背。
長亭下意識的碰觸了一下手背,有一瞬莫名發麻的感覺,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她低頭看著手背,有一個極細的針眼留在上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而當她再看向撞了她的人時,就隻看到一個匆匆離開的背影。
身後,驀然響起尖銳刻薄的聲音,
“真是走到哪兒都會遇見這個賤人!哼!”
這聲音化成灰長亭都會認得。
她轉過身去,寒瞳幽幽,眼底卻似火燒一般。登時看的不遠處的酈夢珠和陽拂柳身子一陣。
長亭踩著滿地金黃落葉,一步步,沉穩霸氣的走到二人身前,下巴微微昂起,目光如炬,
“你在罵我?嗯?”長亭不怒反笑,隻那笑容卻比憤怒的表情更加令人膽寒心顫。
陽拂柳看向長亭發間頸間所戴的首飾竟是世間罕見的“海中精靈”,不由得再低頭看著自己戴著的一套琉璃珠十八件朱釵,琉璃和海之精靈相比,孰高孰低,自是不言而喻。琉璃雖造型多變眼色亮麗,但海之精靈整個京都不過兩三套,沒想到酈長亭竟是有一整套,還是成色如此純淨無暇。
頓時將她引以為傲的琉璃首飾的光芒悉數掩去,就好比孔雀和鳳凰的區別,孔雀開屏雖美,但注定是凡鳥,而鳳凰卻是浴火而生,天之神鳥。跟酈長亭的戴著的“海之精靈”一比,她真真後悔自己選了這麼一套豔麗的琉璃十八件了。
此刻,酈夢珠被長亭冷冽的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嘴硬的嚷嚷道,
“這裏除了我和拂柳姐姐,還有別人嗎?說的自然是你!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