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想到了薑昧給他看的那個幻境,除了他與長亭的第一次相遇沒能看到,其他每一次,似乎都是她在幫助他,竭盡所能為了他不惜任何代價!
無論是上一世被酈家人淩虐謾罵被世人輕視嘲笑的酈長亭,還是這一世沉著冷靜的酈長亭,都在努力為他付出,而他,竟是不知該如何幫她?
他再一次看到自己在她麵前的軟弱無能。
看著她清幽安然的麵龐,盡餘歡再想到那蝕骨焚心一般的畫麵,總覺得她該是經曆過那樣痛苦的一幕的,不該是虛無的幻覺,而是曾經真實的發生在她生命之中。
盡餘歡之後也查找過薑昧的下落,想要得知更多關於他與酈長亭過往的事情,哪怕隻是虛無的幻境,他也想看到,可是薑昧卻從此失去了蹤跡。
……
因著某少爺一上午都是沉默的表現,禧鳳老師的課得意順利進行。
結束之後,盡餘歡抓著要離去的眾人,不滿的嚷嚷著,“你們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今兒的午膳誰也別想吃的舒服了!”
餘歡少爺這話,自是要其他人都留下來跟他一起收拾清掃了。
盡龍城皺著眉頭道,“禧鳳老師處罰的是你,犯了錯誤的也是你,憑什麼我們跟你一起收拾清掃?”
張道鬆也接茬道,“就是!再說了,這裏不過屁股大的地方,還用得著這麼多人嗎?不如,就你跟長亭一起吧,我見長亭剛才彈奏的新曲目,可是比我們任何人都要熟練,正好讓長亭再教教你,哪裏有不會的,你就不恥下問!我想長亭是不會拒絕你餘歡大少爺的!”
張道鬆說完,對張寧清和尚燁使了個眼色,就是年紀最小的尚燁也是識趣的飛奔出去,嚷嚷著要去碧水樓吃糖醋魚。
“喂!你們一個個的,偷懶耍滑,想累死我和長亭嗎?都是沒良心的!”盡餘歡嘴上不慢,心下卻是樂開了花。見張道鬆和盡龍城都出去了,隻有張寧清還在慢騰騰的收拾自己的棋盒,盡餘歡不覺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都劃拉進張寧清棋盒內,也不管是不是她的東西。
“你還在此磨嘰什麼?他們可都去碧水樓了!”盡餘歡著急的催著張寧清。
“哎哎……這些都不是我的東西……不是我的啊……盡餘歡,你著什麼急嘛?就是讓你跟長亭單獨相處,長亭還能現在就喜歡上你?”
“張、寧、清!”
盡餘歡惱羞成怒。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張寧清,抱歉的看了長亭一眼,繼而招呼都來不及打,隻抱著自己的圍棋落荒而逃。
剛剛,她怎麼一時順嘴把大家埋藏心底的實話都給說出來了!媽呀!盡餘歡看她那眼神,想要將她大卸八塊似的,太可怕了!!
原本鬧哄哄的大廳,這會就剩下長亭和盡餘歡。
長亭俯身收拾桌麵,盡餘歡突然上前一步,有些著急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幹嘛?”長亭快速抽回自己的手,疑惑的看著他。
盡餘歡原本也懊惱自己的唐突,可是看到長亭眼中隻有疑惑,並沒有責備和布滿時,心下,又是說不出的柔軟甜膩的感覺。
“長亭,我是不是不配跟你們一起留在淩家學院?”他很認真的看著她。
自從墨閣閣主入主淩家學院,不知是多少世家千金公子夢寐以求的地方,在這裏,看似是學習,實則卻是為將來的仕途和婚嫁之路做一個完美的鋪墊,來這裏之前,也許都是青蔥年少陽剛無畏,但是在這裏學習幾年,待科舉考試再出去,很多人已經建立了自己的人脈壁壘,很多難以解決的事情,便是一句話的事。
就好比這次,他隻能動嘴說一說,真正安排下去的都是張道鬆和盡龍城,還有那個什麼殷四和伍紫璃都比他的作用大,甚至是住在酈家多年的陽夕山,都比他這個所謂將軍府的小少爺懂得多。
就是張寧清都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說話,反觀他……似乎除了摔摔打打發泄之外,更多的就是等待,等待……
“餘歡,既然你們當我是朋友,接納我,那我自然也是將你看作是信得過的朋友。將軍府根基深厚,自是不容易撼動,而我這邊,錢碧瑤和陽拂柳時時刻刻都盯著我,隻要我稍有鬆懈,她們就會牢牢抓住我的不對,一切根源在於她們的貪心和惡毒,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況且,一個人的成長並非一朝一夕,難不成你還想一口吃成個胖子不成?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自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