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迎西聽到大哥的話,低著頭沉默下來。他來的時候不是沒喊他媳婦和兒子,可他們不願意來,他能有什麼辦法?他抱著頭蹲在了他娘的旁邊,嗚嗚的哭了起來。

紀迎春見此,說道:“大哥,有什麼事把娘送走了,再說吧。”毫不同情的看了眼蹲在地上守著他娘哭的紀迎西一眼,暗道活該,當初為了榮華富貴,當了上門女婿,現在知道上門女婿不好當了吧?真以為富貴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紀迎北也知道此時不是找紀迎西算賬的時候,隨不再多說。

紀迎夏在京市接到季迎春的電話,聽到李梅英去世的消息,沉默片刻,她說了句:節哀。

她並沒有打算回來親自祭奠李梅英,兩人有解不開的怨,她何必回來礙著她的眼呢?生前都不喜歡她,想來她死後也不想看到她吧?

紀迎春有點失望,畢竟她爹去世的時候,迎夏回來了,沒想到她娘去世,迎夏卻沒提回來的事情。她輕輕歎口氣,也是,即便她爹對迎夏再不好,他也是迎夏的大伯,是小叔的大哥,兩人有血緣關係,再加上她奶兒子去世,迎夏擔心她奶傷心過度,壞了身體,她也會回來送她爹最後一程的。她娘雖然是迎夏大伯母,可在她爹都去世的情況下,她不願回來很正常。

送走了李梅英,紀迎春和紀迎西打算回省城,畢竟他們還有工作要忙。

紀迎北看著這個妹妹,深深的說道:“迎春,爹娘走了,你一輩子就打算這樣了嗎?”

紀迎春無所謂的笑笑,“我打算收養一個閨女,已經聯係好了,有了這個孩子,我也不會孤單了。”

紀迎西聽了她的話,撇撇嘴,“收養的孩子沒有血緣關係,跟你親嗎?”別再養個白眼狼。

紀迎春瞥了他一眼,“哪怕有血緣關係,養個不孝的又有什麼用呢?再說我以真心換真心,問心無愧就好,想那麼多做什麼?”

紀迎西的臉訕訕的,他怎麼覺得迎春是在指桑罵槐呢?

紀迎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她可不就是在指桑罵槐。

紀迎西看著紀迎春的表情,想說些什麼,可看到紀迎北的臉色,立馬閉嘴了。爹娘沒在了,他們家大哥是老大,他大哥長年幹農活,皮糙肉厚,勁大得很,他想治他的話,根本不費力,輕而易舉就把他撩了。所以他根本不敢在大哥麵前耍橫。

紀迎北譏笑的看他一眼,孬種。

紀迎西摸摸鼻子,孬種就孬種吧,反正他在媳婦家也是受氣的一個,在自己大哥麵前,受點他的氣,他反而覺得安穩了,憑什麼別人給的氣,他可以受,自己親大哥的氣,他就不能受了?

紀迎北看他那樣子,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兩兄妹回了省城,在車站遇到紀迎西的媳婦,她看到迎西,急忙迎了上來,待看到旁邊的紀迎春時,眼神淡了下來。

紀迎春看到她神色的變換,沒理她,對著紀迎西說了句:有事來找我。就大步離開了。

紀迎西看著他媳婦的表情,嘲諷的說道:“屈尊來接我,勞累你了。”

紀迎西媳婦聽到他不陰不陽的話,心裏很不滿,“我辛辛苦苦來接你,你發的什麼瘋?”

紀迎西冷笑:“我娘去世前,一直想見潤生一麵,可你不讓去,我娘到死都沒見到她小孫子,懷著不甘去世了,我是個不孝子,又怎麼當的了好丈夫?我天生涼薄,說話不好聽,你擔待些。”

紀迎西媳婦慌了,迎西可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難道他娘死了,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變了性子?

紀迎西看著變了臉色不敢吭聲的媳婦,哼了聲,嶽父嶽母漸漸老了,他們現在該依靠他了,他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

他娘到死都沒享過他一天福,別人憑什麼享受他的伺候?